第3章

老子做回林潇。

三,守密人

守密人,第19代。

我贴着墙根滑回牢区,灯光昏黄,像给死人化妆。

门锁识别瞳孔,嘀一声,我进了笼子。

铁门合拢,我把日记塞进床垫夹层,玉佩贴身,枪藏屋顶排风。

【伪装卡】在脑内闪蓝光,像夜店霓虹。

我点激活。

皮肤下骨头咯吱移位,三秒,我成了另一个人——

寸头,刀疤,护卫队副班长,编号017。

镜子里的我咧嘴,陌生得渗人。

我抬手敬礼,自己给自己打报告。

“017,今晚巡逻东走廊。”

我推门出去,腰杆笔直,皮靴踩得哒哒响。

犯人缩回黑暗,眼里全是怕。

我拐进监控死角,再切伪装卡。

一秒,囚徒版我上线。

囚衣,乱发,眼神像被踩的蟑螂。

我贴着墙走,和另一个“我”擦肩而过。

没人抬头。

他们都低着头,像被生活掐住脖子的鸭。

我摸清地形,用血在墙根画暗号。

地下二层,铁门,阴阳锁。

填埋坑,锈铁栏,外通下水道。

实验室,白灯,开颅机嗡嗡,像锯木头。

我来回切身份,护卫、囚徒、维修工,一晚上换七张皮。

手机五部,全调成静音,埋在不同角落,信号线用牙咬断,只留一部卫星电话,裹塑料袋沉进马桶水箱。

牙刷磨尖,锋得能刮胡子,我把它塞进鞋底,走路微微硌,提醒我——

我还在呼吸,还没疯。

天快亮,我回到牢房,撕掉伪装,赤身躺下。

心跳在耳膜里打鼓,咚咚,咚咚。

我盯着天花板,笑。

笑像钉子,一点点钉进黑暗。

今天,他们还在数人头。

永远数不清。

因为——

我既是囚徒,也是护卫。

我在他们眼皮底下,

藏起整个逃亡。

四,单飞

清晨六点,园区车队点名,我顶替了阑尾炎发作的司机。

钥匙一拧,皮卡蹿出铁门,尾气管喷黑龙。

后座是胡冰的老婆,安雅。

白裙下肚滚圆,像塞了个篮球。

她抹着口红,颜色烈得能点着空气。

“开稳点,零号。”

“我不叫零号。”

“无所谓,今天起,你叫司机。”

我瞄后视镜,她的小指在唇角一划,留下一道红。

像给死神画靶。

医院在镇边缘,三十公里,关卡三道。

我一路油门到底,挡风玻璃抖成鼓皮。

她哼摇篮曲,声音却冷。

“到了产科,别乱走。”

“知道。”

B超室,窗帘拉死,灯管惨白。

医生戴口罩,只露眼睛,那眼珠灰得像水泥。

耦合剂涂肚子,探头滑上去。

屏幕闪雪花,忽然——

一张脸。

婴儿的脸。

冲我笑。

嘴角裂到耳根,牙齿尖得像碎玻璃。

【警告!高维意识入侵!】

【心跳异常,坐标锁定中……】

系统红字炸开,视网膜差点被烧焦。

我一把抓住探头,咔嚓掰断。

芯片指甲大,在断口闪蓝光。

“你干什么——”医生吼。

我反手把他推墙上,白大褂撞掉一排挂钩。

安雅坐起,口红还沾在唇,枪已抵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