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诺!”冯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猛地一抱拳,转身便冲了出去,带着必死的决心去撕开秦王的封锁线。

殿内只剩下李澈粗重的喘息声。他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紧闭的雕花木窗。寅卯之交的冷风如同冰水般灌入,吹得他袍袖猎猎作响。窗外,长安城死寂一片,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急促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正从玄武门方向,越来越清晰地朝着东宫逼近!

时间!时间!每一息都珍贵如命!

太医令几乎是被王内侍拖着跑进殿的,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提着药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殿……殿下……”太医令刚想行礼,就被李澈粗暴地打断。

“本宫突发急症!”李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和虚弱感,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窗棂,身体微微摇晃,脸色在黎明的微光下显得惨白如纸,“心悸如鼓,浑身滚烫,头痛欲裂!快!给本宫诊治!若误了本宫性命,唯你是问!”

太医令被这阵势吓得不轻,慌忙上前诊脉。手指搭上李澈的腕脉,只觉脉象虽快,却有力而混乱,绝非真正的垂危之象。他又伸手去探李澈的额头,触手果然一片滚烫!

“嘶……”太医令倒抽一口冷气,这热度非同小可!他抬头看向太子,只见太子殿下双颊竟诡异地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额头、鬓角更是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涣散,呼吸急促,嘴唇干裂,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殿下……殿下这高热来得凶猛!邪入心包,危……危象啊!”太医令声音都变了调。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迅猛的急症!这分明是急惊风、热毒攻心之兆!

李澈心中冷笑。他刚才趁着太医令低头诊脉的瞬间,飞快地将藏在袖中、用布巾包裹碾碎的一小撮辛辣之物(他穿越前随身携带的辣椒粉小样,竟阴差阳错跟着过来了)迅速抹在了自己的额头、颈侧和腋下。那强烈的刺激感让他皮肤瞬间发烫发红,逼出了大量汗水。至于那潮红和急促的呼吸,一半是憋气,一半是真正的恐惧和紧张。

“快……快想法子……”李澈的声音更加“虚弱”了,“本宫……不能倒下……今日……还有早朝……”

“万万不可!”太医令吓得魂飞魄散,“殿下此症凶险万分,必须静卧避风,绝不可再劳心劳力!否则……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啊!”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和药丸。

“王内侍!”李澈“挣扎”着,声音断断续续,“去……去告知陛下……本宫……突发恶疾……无法……无法早朝……请陛下……恕罪……”

“是!是!奴婢这就去禀报陛下!”王内侍看着太子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哪还敢耽搁,连滚带爬又冲了出去。

太医令忙着施针用药,试图稳住这“来势汹汹”的高热。李澈忍着针扎的刺痛和那难闻药丸的苦涩,心中焦急如焚。太医这边是暂时糊弄住了,李渊那边呢?冯立能否成功?更重要的是,李元吉!那个暴躁多疑的齐王!他必须尽快把这条可能咬人的疯狗,拉到自己的船上!

“来人!”李澈趁着太医转身取药的空隙,低声喝道。一个一直隐在殿内阴影中的心腹内侍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速去齐王府!就说本宫病势沉重,恐有不测,有……事关齐王身家性命的惊天密事相告!请他务必即刻来东宫一见!要快!就说……秦王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