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李元吉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元吉！你我兄弟二人，在他李世民眼里，就是必须清除的绊脚石！今日，就是你我授首之时！你还在做梦吗？！”
李元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交织、爆炸。他看着手中那封字字染血的“密信”，看着大哥那张因“病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再听着宫墙外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的兵戈交击和呼喝惨叫声——那是秦王府的玄甲军精锐，正在扫荡东宫外围的岗哨和抵抗力量！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仿佛就在宫墙之外戛然而止。
李元吉浑身猛地一哆嗦，眼中最后一丝怀疑被这近在咫尺的死亡彻底碾碎！一股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凶戾之气轰然爆发！
“李世民！！”他狂吼一声，如同受伤的猛兽，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好！好你个李世民！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他猛地转身，对着自己的心腹卫士咆哮：“传令！齐王府所有卫队！立刻戒严！给本王把府邸围成铁桶！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敢有靠近王府百步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还有！派人去城外大营，调……调我的亲兵卫队！快！”
“诺！”卫士领命，飞奔而去。
李元吉喘着粗气，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凶兽，在殿内来回踱步，佩刀被他握得咯吱作响。他猛地停在李澈榻前，眼神凶狠而决绝：“大哥！事已至此！跟他拼了！你我兄弟联手，就在这东宫，跟他李世民决一死战！”
李澈看着李元吉这副被彻底点燃的模样，心中稍定。疯狗已经咬钩了。但他要的不是同归于尽！
“拼？拿什么拼？”李澈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虚弱和一丝深沉的绝望，“他的玄甲军就在门外！你的兵，调得进来吗？就算调来了，在长安城内，能敌得过他的百战精锐？元吉，我们现在要的不是玉石俱焚！是拖！是等！”
“等？等死吗？”李元吉暴躁地吼道。
“等陛下！”李澈斩钉截铁，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冯立已经去报信了！只要陛下被惊动，只要禁军一到，他李世民就是乱臣贼子！他再大的胆子，还敢当着陛下的面，弑兄屠弟不成？！”
李元吉一愣，眼中凶光稍敛，似乎被点醒。是啊，父皇！只要父皇来了……他李世民再狂，难道还敢弑父不成？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巨槌砸在城门之上！
“轰——！”
整个宫殿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宫门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和垂死者的惨嚎！
“杀进去！诛杀逆贼李建成！”
“保护太子殿下！”
“顶住！顶住宫门！”
一个浑身是血、头盔歪斜的东宫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殿内，嘶声力竭：“殿下！齐王殿下！宫门……宫门要守不住了！尉迟恭……尉迟恭那杀神，带着玄甲军重甲步卒，用撞木在砸门！常……常何那狗贼的叛兵，也……也在外面猛攻！弟兄们……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废物！”李元吉暴怒，一脚踹翻旁边的矮几，“长林兵都是吃干饭的吗？！”
侍卫满面血污，哭喊道：“秦王……秦王的人太多了！太……太精锐了！尉迟恭……他简直不是人！门栓……门栓已经开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