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直播的绝望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林晚略显苍白的脸。已是深夜，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在二十几人上下微弱地起伏。弹幕稀疏得像秋日落叶，偶尔飘过一条“主播还不下播？”或者“今天衣服好看”。
她租住的单间狭小逼仄，身后就是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为了直播背景看起来不那么窘迫，她特意挂了一块米色的背景布，可边缘没拉平整，隐约露出后面斑驳、甚至有些霉点的墙角。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蔫蔫地耷拉着叶子，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谢谢‘清风明月’送的小心心，大家晚上好呀。”她调整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让那个练习过无数次的、甜美又带着点疏离的微笑重新浮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生活的网正越收越紧。父亲重病时欠下的债务，像无数条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白天她在公司做着一份不咸不淡的文员工作，晚上则守着这个没什么起色的直播间，期盼着能多几个打赏，填补那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窟窿。
就在她准备唱今晚最后一首歌时，屏幕陡然炸开一片绚烂到极致的金色动画！
巨大的特效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伴随着恢弘的音效——嘉年华！
林晚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念出感谢词：“感谢……感谢这位‘L’……送出的嘉年华！太、太破费了！谢谢老板！”
一个嘉年华！扣除平台分成，到手也有一千多块。这几乎是她直播以来收到的最大额的打赏，足以支付她半个月的房租，或者应付掉某个催得最急的信用卡账单。
然而，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平复心跳，第二个嘉年华的特效紧随其后，再次点亮了屏幕。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嘉年华的金色图标像节日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炸开，连绵不绝，足足持续了十分钟！整整三十个！
整个直播间都被这疯狂的豪掷千金震住了。弹幕瞬间以几何级数增长，彻底沸腾。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三十个嘉年华？！这得多少钱？！” “土豪！缺挂件吗？” “L大哥看看我！我会喊666！” “主播这是要起飞了啊！” “这大哥是谁？榜上没见过啊！”
在线人数从可怜的二十几人，瞬间飙升至五位数，都是被这盛况吸引进来的看热闹的观众。林晚的人气榜也像坐了火箭一样，直接冲上了小时榜前列。
2 神秘土豪的豪掷
林晚看着那个简单到极致的ID“L”，以一种绝对碾压的姿态，空降并牢牢占据了打赏榜榜首的位置。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手心因为紧张和兴奋沁出薄汗，除了机械地、一遍遍说着“谢谢L老板”，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馈赠，带来的不仅是狂喜，还有一丝隐约的不安。
下播后，她看着后台那笔对她而言堪称巨款的收益数字，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了她。这个“L”是谁？她翻遍了自己所有的社交圈，也找不到一个可能如此挥金如土的朋友或粉丝。
就在这时，私信栏亮起了一个鲜红的“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