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陈川的整张脸还要大。
火苗跳动了一下。
那对眼睛。
缓缓睁开。
不是黑色。
也不是褐色。
是暗金色。
像熔化的黄金。
瞳孔是竖着的。
没有丝毫的情感。
只有无尽的苍老和威严。
一张脸。
一张巨大无比的蛇脸。
就在他的面前。
静静地。
注视着他。
陈川的脑子。
一片空白。
完了。
从一个火坑。
掉进了另一个地狱。
他动弹不得。
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在这双眼睛面前。
他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
一个极其虚弱、古老的声音。
不是从耳朵里听到的。
而是直接。
在他的脑海里。
响了起来。
“……救我……”
4
那两个字。
让他浑身一僵。
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
救你？
他看着眼前这巨大到无法理解的生物。
那双暗金色的竖瞳里。
没有杀意。
没有暴戾。
只有一种……
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
像一块被岁月磨了千百年的石头。
这东西。
不是村里传说的恶蛟。
又一个念头。
直接出现在他脑海里。
比声音更清晰。
“我……是玄渊。”
玄渊。
陈川默念着这个名字。
很古老。
很陌生。
他从未听过。
巨蛇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
带动着洞穴里的空气都开始流动。
那双眼睛。
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
又一个念头传来。
“此地……水神。”
水神？
陈川的心脏猛地一缩。
锁龙村供奉的是怒蛟江的江神。
从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他想开口问。
嘴巴张了张。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还未完全退去。
而新的震撼。
已经淹没了他。
玄渊似乎知道他的疑惑。
没有再“说话”。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
冲进了他的意识里。
他看见了。
天是黑的。
暴雨倾盆。
洪水像野兽一样吞噬着大地。
村庄。
田地。
都在浊浪里挣扎。
哀嚎声响彻天地。
然后。
一道金光破开水面。
一条神龙。
身躯比山脉还要绵长。
它搅动风云。
引导洪水。
用自己的身体。
堵住了决口。
日复一日。
直到洪水退去。
万物复苏。
地面上的人们。
跪地叩拜。
高呼着神明的名字。
画面一转。
神龙疲惫地卧在山谷里。
身上的鳞片都失去了光泽。
它太累了。
神力几乎耗尽。
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走来。
穿着一身道袍。
手里拿着拂尘。
脸上挂着悲悯的笑容。
他说。
他是来帮助神龙恢复元气的。
神龙信了。
因为它庇护下的。
就是这样的人类。
可是。
那个人。
脸上笑容未变。
眼里却闪过一丝贪婪。
他从袖中取出的。
不是灵丹妙药。
而是一根黑色的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