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荒诞到了极点。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念念和林薇的手。
我的动作很慢，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们惊愕地看着我。
我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背叛我的妻子，欺骗我的情敌，以及，那个我爱了十五年却流着别人血液的女儿。
我的内心，在那一刻，平静了下来。
像一场海啸过后，满目疮痍，却死寂一片。
“起来吧。”我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都起来。”
林薇和念念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看着林薇，说：“你求我，没用。你应该去求他。”我的手指，指向了陈皓。
然后，我的目光转向念念。
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充满希冀的脸，我曾经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痛。
但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
“念念，”我开口，声音依旧平稳，“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念念拼命点头，哭着说：“爸爸对我最好，全世界最好……”
“我给你买最好的衣服，送你去最好的学校，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怕你冷，怕你热，怕你受一点点委屈。”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
“可是，你的身体里，流着的是他的血。”我抬手指着陈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救你的责任，在他，不在我。”
“不！爸爸！”念念疯狂地摇头，“我不要他！我只要你！你才是我爸爸！”
“我不是。”我打断了她，这两个字我说得异常清晰，也异常残忍，“从今天起，我不是了。”
念念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一样。
林薇也尖叫起来：“江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还是个孩子啊！”
“狠心？”我转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狠心？林薇，你背着我，和我最好的兄弟搞在一起，生下他的孩子，让我当了十六年的乌龟，十五年的免费老爸，你跟我谈狠心？”
“我给了你我全部的爱，全部的信任，全部的家产！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欺骗！是背叛！是奇耻大辱！”
“现在，你们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怎么还哭哭啼啼地求我这个外人呢？多讽刺啊！”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们的心上。
陈皓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走上前来，试图控制局面：“江峰，你闹够了没有！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我们先解决念念的问题！”
“对，是该解决了。”我点点头，目光直视着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陈皓，你听好了。”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第一，你，马上去做配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肾，是念念唯一的希望。这是你作为父亲的责任，你躲不掉。”
陈皓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被我眼中的寒意给逼了回去。
“第二，”我转向林薇，“我们离婚。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不仅如此，我还会起诉你，追讨这十五年来，我花在江念身上的所有抚养费，教育费，医疗费。一分都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