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们的脸.
舅妈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舅舅叹了口气.
“瑶瑶，这件事...是你哥不让我们说的.”
“他说，怕你多想.”
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怕我多想.”
“他瞒着所有人，说自己没考上，只能去读专科.”
“他看着我因为愧疚，拼了命地学习，要去替他实现梦想.”
“他是不是觉得，看我像个小丑一样为他卖命，特别有成就感.”
“不是的.瑶瑶，你误会你哥了.”
舅妈急忙解释.
“他...他是不想去北京，他想留在家里，陪着我们，也陪着你啊.”
“陪着我.”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用毁掉我的未来的方式陪着我吗.”
“今天他拿走我的专业书，明天他是不是就要撕了我的准考证.”
“后天，他是不是就要打断我的腿，让我像他一样，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家.”
我的话，让他们的脸色惨白如纸.
因为，我全都说中了.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陈迟回来了.
他看到茶几上的碎片，瞳孔猛地一缩.
5.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他冲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陈迟.你这个骗子.”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碎片砸在他脸上.
“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明明考上了.你为什么要骗所有人.”
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像一场迟到了三年的雪.
陈迟的脸在灯光下明明灭灭.
那张我看了十三年的，温柔英俊的脸.
此刻却狰狞得像个恶鬼.
“是.我考上了.”
他终于承认了.
“可我能去吗.我去了，谁来照顾你.”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从小到大只会闯祸，离了我，你活得下去吗.”
他的话，像一盆脏水，从头到脚将我浇透.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
“这就是你毁掉自己，又想来毁掉我的理由.”
“我不是毁你，我是保护你.”
他咆哮着.
“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你懂什么.京华大学那种地方，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你这种蠢货，去了不是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只有待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
我看着他扭曲的面孔，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所以，你的保护，就是撕掉我的书.”
“就是故意制造噪音不让我复习.”
“就是想让我考试挂科，拿不到学位证，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滚回来，继续让你‘保护’.”
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
他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伤的神情.
“瑶瑶...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他想来抱我.
被我狠狠推开.
“别碰我.”
“你让我觉得恶心.”
6.
“姜瑶.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舅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要不是为了你，他现在已经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了.”
“他放弃了自己的前途，选择留在家里照顾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舅妈也跟着附和.
“是啊瑶瑶，你哥都是为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