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再出现。那些烦人的“小礼物”也消失了。世界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顾清妍的疯狂,陆沉舟的执着,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周后,幼儿园组织去城郊一个生态农场春游,需要家长陪同。我犹豫再三,还是请了假。不能因为陆沉舟和顾清妍,就剥夺孩子正常社交和玩耍的权利。
农场很大,有果园、菜地、小动物区。孩子们像撒欢的小马驹,尤其晓星,早把不开心忘到了九霄云外,追着小羊跑。旭阳也放松了不少,好奇地看着农场的叔叔阿姨喂猪。
我尽量待在人群里,目光时刻不离两个孩子。
中午在农场餐厅吃饭。午餐是简单的农家菜,孩子们吃得开心。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在休息区玩玩具,或者在老师的带领下在附近的安全区域活动。
晓星被滑梯吸引,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爬上爬下。旭阳则安静地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翻看一本绘本。
我去洗手间,特意拜托旁边一位相熟的家长妈妈帮我照看一下两个孩子。“张姐,麻烦帮我看着点晓星和旭阳,我很快回来。”
“放心吧方姐,我看着呢!”张姐爽快地答应。
我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洗手间。心里总有点隐隐的不安,像是第六感在预警。我加快速度,匆匆解决完,立刻返回。
刚走出洗手间,就听见张姐焦急的声音:“哎?旭阳?旭阳刚刚还在这看书呢?晓星!你看见哥哥了吗?”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几步冲过去,果然!长凳上只有旭阳摊开的绘本,人不见了!晓星从滑梯上滑下来,茫然地摇头:“哥哥?哥哥说去给我摘小花……”
“摘花?”我脑袋嗡的一声!农场很大,有些区域还没完全开发!我一把抓住晓星:“哥哥往哪边去了?!”
晓星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到,小手指着餐厅后面的一条小路:“那边……”
那条小路通往农场深处的一片小树林!那里平时不开放!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旭阳!旭阳!”我拔腿就往小路冲,声音都变了调。张姐也慌了,一边喊老师一边跟着我跑。
冲进小路没多远,就看到地上掉着一本小小的绘本——是旭阳刚才看的那本!我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旭阳!方旭阳!”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拼命往前跑。
“妈妈——!”一声带着哭腔的童音,从树林更深处传来!是旭阳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旭阳!”我发疯一样循着声音冲过去。张姐在后面喊:“方姐!小心点!”
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木,眼前出现一小片空地。空地上停着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粗暴地拽着拼命挣扎的旭阳往车里塞!旭阳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惊恐,小手死死扒着车门!
“放开我儿子!”我脑子嗡的一声,血往头顶冲!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有人这么快追来,愣了一下。我趁机一把抓住旭阳的胳膊,狠狠咬在那男人拽着孩子的手上!
“啊!”男人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妈妈!”旭阳哭喊着扑进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