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换了鞋，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喻喻，还在生气呢？妈那天也是话赶话，说重了。”
我没接话，去厨房倒了杯水。
她跟着走进来，压低声音。
“其实妈今天来，是有个好事。敏敏谈对象了，家里条件特别好。”
“哦，恭喜。”
“对方家里是做生意的，眼光高。我们敏敏不能跌份儿，对吧？”
我喝了口水，等她下文。
“所以呢，我和你哥商量了一下。”她看了眼外面的周浩，“想着给你们妹妹买套小公寓，就当婚前财产，也是给她撑撑腰。”
“买房？”我看向周浩。
周浩避开我的视线。
婆婆拉住我的手，亲热地拍着。
“首付不多，就八十万。你们当哥嫂的出了，以后月供让敏敏自己还。写她名就行。”
我抽回手，“我没钱。”
婆婆笑脸一僵。“喻喻，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年薪百万，八十万还不是轻轻松松。”
“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婆婆声音拔高，“你的钱不就是周浩的钱？周浩的钱不就是我们周家的钱？长兄如父，帮妹妹是天经地义！”
周浩走过来，扯了扯她，“妈，少说两句。”
“我凭什么少说！”婆婆甩开他，指着我，“戴喻，你别太过分！当初没要你家嫁妆，是我们家厚道！你现在就这么报答我们？让你给亲小姑子出个首付都不肯？”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嫁妆？”我慢慢放下水杯，“房子我家买的，车子我家买的，这三年你们一家子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跟我提嫁妆？”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要买房，自己挣，请回吧。”
婆婆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瞪着我。
“好，你好得很！周浩，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袋，摔门而去。
周浩站在原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喻喻，那毕竟是我妈，是我妹……”
“所以呢？”我打断他，“活该我欠你们的？”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客房。
关门声比婆婆还响。
6
婆婆走后第三天，项目出了问题。
公司在竞标一个重要客户，我们团队准备了大半个月。
对手公司像是未卜先知，总能精准打击我们的方案弱点。
几次内部讨论会，气氛越来越僵。
总监把我叫进办公室，脸色不好看。
“戴喻，怎么回事？对方好像对我们的底牌一清二楚。”
我盯着投影仪上被对手反复攻击的几点，心里一沉。
那是我在家和周浩提过的，关于项目风险的一些非核心担忧。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周浩……
不对，他不懂这些。
但周敏，就在我们对手公司实习过，虽然不同部门，但人脉还在。
我打开手机，找到周敏的微信。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转正那天，我给她转账888红包，她说“谢谢嫂子，最爱你了”。
我发过去一条：“敏敏，在忙吗？”
一个红色感叹号。
她把我删了。
我冷笑，用工作号搜到她。
头像是个精致的自拍，背景隐约是某个高端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