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个月给家里交过一分钱水电费吗？”我问。
他偏过头，不看我。
电话又响了，还是婆婆。
周浩立刻接起来，按了免提。
“浩浩，她刚才说什么，A货？她居然敢拿假货骗我女儿，反了她了。你赶紧让她滚过来给敏敏道歉，把真包补上，不然我……”
我对着手机，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
“阿姨。”
那头顿住了，似乎没料到是我。
“真包我有，很多。”我慢慢说，“但给你女儿，我觉得浪费。”
“对了，麻烦你转告周敏。”
“她网上晒的那个包，高仿，一千八。背的时候小心点，别碰水，线头可能会开。”
电话那头死寂。
几秒后，传来婆婆倒抽气的声音，和周敏尖利的声音。
周浩一把按掉了电话。
他看着我，眼神里那点伪装的和气彻底没了，“戴喻，你够狠。”
“不及你们一家。”我拿起那叠账单，从他身边走过。
“学费交够了，也该毕业了。”
4
那晚之后，周浩搬去了客房。
婆婆没再打电话来骂，但朋友圈指桑骂槐。
“人心隔肚皮，外人终究是外人。”
“有些女人赚几个钱就忘了根本。”
我点了屏蔽，世界清净。
我图什么。
就图他婚前说的“我家氛围好，会疼人”？
疼人，疼到全家吸我的血。
周浩依旧准时接送我上下班。
车上放着音乐，两人一言不发。
他偶尔从后视镜看我，欲言又止。
我闭眼假寐。
那天给婆婆看的账单，只是冰山一角。
我打开了电脑，开始仔细核对共同账户的流水。
这个账户主要是我在往里存钱，用于家庭大额开支。
周浩的工资，也就刚够他自己开销。
一笔，两笔，三笔……
近一年，有几笔钱，数额不小，去向不明。
五万，八万，最大的一笔十二万。
收款方同一个：“晴艺术工作室”。
投资？
周浩从没跟我提过。
我截了图，微信发给他。
“晴艺术工作室，怎么回事。”
他回复得很快。
“一个朋友的工作室，我投了点钱，算是支持。前景很好，忘了跟你说。”
“什么朋友。”
“你不认识。大学学妹，搞艺术的。放心，亏不了。”
我盯着那几个字。
“家里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下次投资，提前和我商量。”
他回了个“知道了”，后面跟了个拥抱的表情。
我没回。
心里那点疑虑像雪球，越滚越大。
大学学妹。
我翻出我们结婚时的合照，在一众宾客里寻找。
确实有个女孩，站在角落，很清秀，看周浩的眼神，不太一样。
当时没在意。
现在想想，处处是漏洞。
我关掉电脑。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侦探吗？帮我查个事情。”
“对，很急。”
5
冷战第七天，婆婆上门了。
她拎着一袋水果，脸上堆着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喻喻，妈来看看你。”
我没说话，侧身让她进来。
周浩从客房出来，有点意外，“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儿媳妇，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