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知衍的婚姻,始于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他需要一个妻子应付家族,我需要钱救我妈的命。
新婚夜,他丢给我一床被子,让我睡在套房外的沙发上。
他说:「别进卧室,她不习惯别人睡她的床。」
我知道「她」是谁,那个远在国外的白月光,这栋婚房里无处不在的女主人。
我捏着被角,低声说:「好。」
我们就这样,在同一屋檐下,做了三年合租室友。
他的白月光离婚回国,给我发了条短信:「谢谢你这三年替我照顾知衍,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1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每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扎进眼睛里。
「谢谢你这三年替我照顾知衍,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落款是,苏晚。
那个我只在顾知衍书桌相框里,在佣人小心翼翼的低语里,在这栋别墅每一寸他不许我轻易触碰的空间里,熟悉了三年的名字。
顾知衍的白月光。
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
我握着手机,手指有点凉。
厨房灶台上还煲着汤,山药排骨,顾知衍胃不好,这是林姨特意叮嘱我每周要给他准备的。
客厅的挂钟指向下午五点,再过半小时,他就该下班回来了。
这三年,只要他在家吃饭,我都会提前准备好。
不是献殷勤,是合同里写明的义务。
一场交易,他出钱救我妈妈的命,我扮演他温顺、安静、绝不越界的妻子。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把院子里的香樟树洗得碧绿。
三年了,我住在这个精致的笼子里,差点忘了自己只是暂时栖身的雀鸟。
主人回来了,雀鸟就该飞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还有汤的香气。
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下。
好像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
也好。
2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顾知衍回来了。
他脱下沾了雨气的大衣,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接。
他动作顿了一下,才把大衣递过来,视线在我脸上扫过,淡淡开口:「脸色这么白,不舒服?」
「没有。」我挂好大衣,转身往餐厅走,「汤好了,吃饭吧。」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这三年,我们一向如此。
除非必要,很少交流。
他吃相优雅,但速度不慢。
我知道他晚上经常还要处理工作。
「明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是通知,不是商量。
我捏着汤匙的手指紧了紧。
以前这种场合,他能推则推,推不掉就自己去,从不带我。
看来,是苏晚回来了,他需要我这个合法妻子,在正式场合先亮个相,为接下来的“物归原主”做铺垫?
或者是,苏晚刚回国,他还不想让她立刻暴露在媒体面前?
我抬起头,看着他:「什么性质的酒会?」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会问,眉头微蹙:「一个慈善晚宴,很重要。」
「哦。」我低下头,舀了一勺汤,「我可能去不了。」
「理由?」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明天晚上,我要去机场接个朋友。」我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