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倒抽一口冷气，脸唰地变得惨白：“什……什么？这不可能！他……”
“可不可能，查了才知道！”我斩钉截铁，“你立刻回画廊！现在！马上！用你任何能想到的办法，给我撬开那个财务室的保险柜！把里面近三年的所有原始凭证、合同、票据，全部给我拿出来！一张纸都不能少！记住，是原始凭证！不是他做的账本！然后立刻送到我这里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如果刘志成问起，就说我让你拿点以前的销售合同复印件，要处理点私事。明白吗？”
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林薇被我吓住了，连连点头：“明……明白！我……我现在就去！”
她几乎是手脚发软地跑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天色开始蒙蒙亮。我坐在沙发上，毫无睡意，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玉佩。每一次神经快要绷断的时候，掌心那股细微的冰凉感就会悄然流过，像镇定剂一样，让我不至于彻底崩溃。
凌晨五点多，陈律师的电话先到了。
“钟小姐，初步看完了。”陈律师的声音透着熬夜的沙哑和凝重，“情况……很不好。账目做得非常‘专业’，表面上看毫无破绽，流水清晰，税额申报也符合小型微利企业的政策。但是……”他顿了顿，“我交叉核对了银行流水和几家供货商的原始合同，发现至少有五笔大额支出存在严重问题！合同标的物与实际银行付款去向完全不符！而且金额巨大！初步估算，涉及金额超过三百万！如果被坐实是虚开合同套取资金，再结合账面调整，足以构成偷逃巨额税款的嫌疑！”
三百万！比我“看到”的补税额还要多！这还只是初步发现的！
“有没有证据证明是刘志成做的？”我的心沉了下去。
“账本和税务申报都是他的签名。但……仅凭这些，他可以推说是按您或店长的指令行事，或者推说对合同真实性不知情。目前缺乏直接证据证明他主观恶意。另外，”陈律师声音更低，“我查了刘志成这个人。他确实在一家叫‘正信’的会计师事务所挂名，但只是个初级助理。而那家‘正信’……最大的客户，是赵氏集团的一个关联企业。”
赵衍！果然是他！连埋雷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撇清关系的！
“钟小姐，我建议您……”陈律师语气沉重。
“我知道。”我打断他，声音异常冷静，“陈叔，谢谢您。麻烦您把初步报告整理好，发到我邮箱。另外，帮我查清楚那五笔问题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还有，找到‘正信’事务所和刘志成之间更直接的雇佣或金钱往来证据！钱不是问题，要快！”
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发冷。赵衍，真是好手段。用我名下的产业，用我信任（或者说原主信任）的人，埋下一个足以让我身败名裂的炸弹。时机一到，引爆它，让我彻底失去利用价值，被一脚踢开。而钟家，为了自保，很可能也会选择舍弃我这个“惹祸精”。
门铃再次响起。林薇回来了，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半旧的硬纸箱，气喘吁吁，脸上还有汗。
“钟小姐……拿……拿来了……”她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我……我找了个开锁师傅，说是您急着要里面一份合同，才撬开的。刘会计……他好像知道了，打电话问我，我说是您要一份三年前的旧合同复印件，他就没说什么了……”她一脸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