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不受宠的亡国公主,被送入敌国皇宫,战战兢兢地当了五年才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胆小如鼠,只求活命。
直到功高盖主的镇北王谋反失败,被废去手足,像条死狗一样囚禁在天牢。新帝命宫中妃嫔轮流去“探望”他,实则是为了羞辱。
人人都带去了鞭子和烙铁,只有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看着那个曾经将我故国踏平的男人,犹豫了半天,最终只敢把一碗冷掉的汤药泼在他身上:
「叛国逆贼,只配喝这种馊掉的药!」
那曾搅动天下风云的男人,浑身污秽,却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眼,穿透我虚张声势的伪装,喑哑地笑了。
我以为自己触怒了他,必死无疑。
可当晚,新帝却翻了我的牌子。
他捏着我的下巴,审视着我惊恐的脸,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意儿。
这位以铁血手腕著称的年轻帝王,破天荒地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你是第一个敢当面羞辱他,他还对你笑的人。」
「朕很好奇。」他松开我,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朕想看看,若让你去做他的王妃,你会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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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娘娘,请吧,王爷……还在里面等着您呢。」
领路的太监尖着嗓子,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满是幸灾乐祸。
我攥紧了身上这身薄如蝉翼的嫁衣,只觉得天牢里腐烂的霉味,混着血腥气,争先恐后地往我鼻子里钻。
「有劳公公了。」
我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努力扮演着自己这五年来,早已深入骨髓的怯懦模样。
太监「嗤」地笑了一声,不再理我,转身对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们吆喝。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新帝的赏赐给镇北王妃送进去!」
「这可是陛下专门为王爷和王妃准备的新婚贺礼!」
他特意咬重了「新婚贺礼」四个字。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宫人抬着的托盘。
上面没有一样是喜庆的东西。
一根沾着干涸血迹的九节鞭。
一个锈迹斑斑的烙铁。
还有一桶……泛着恶臭的泔水。
我闭了闭眼,心如死灰。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嫁给一个废人,一个被斩去手足,囚禁在天牢里的叛国逆贼。
而我,是新帝亲手为他挑选的,负责羞辱他的「王妃」。
「娘娘,请吧。」
太监不耐烦地催促,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被推进了那间所谓的「婚房」。
这里是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只是被人用红布草草装饰了一下,地上铺着发霉的干草,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
而那个男人,萧玦,就躺在那张床上。
他穿着一身囚服,手腕和脚腕处空荡荡的,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渗出暗红的血。
曾经那个纵横沙场,踏平我故国的战神,如今像一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那张曾经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污秽和伤痕,唯独那双眼睛,黑得惊人,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我大红的嫁衣,一路滑到我惨白的脸上。
然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