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刘警察出言询问,我顿了顿,声音不由轻了些,带着股说不出的无力:“要是有人用这药害他,我爸又何必从楼上掉下去呢?”
这不多此一举……
后面的话我没说透,想必警方心里也能明白。
哪有人害了人,还特意弄出个坠楼的假象,给自己添麻烦。
10
刘警察虽然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疑虑依旧没有消除。
不过他手中没有有力的证据,只是让我不要离开这座城,随时配合调查。
“姐,警察问你啥了?”我弟屋门口探个头。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我弟挠着头:“不该吧,他吃药一直乱七八糟的,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谁知道吃多少?喝酒真是脑子喝坏了,这么没常识。”
我默不作声,只是在他走了后将我爸降压药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
那天我只是倒好了温水,温水旁是放好的一粒一粒的药,和他以往吃的版本不同,剂量大,但表面没有区别。
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竟然真的吃了。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我耸了耸肩,竟然有些轻松。
我妈从去我二姨家后就没回来过。
尸体一直在警局,叔伯着急下葬。
不,应该是着急要我家房子,一向怕麻烦的他们自发去警局给警方施压,说什么也要带走我爸。
老家的规矩就是三日烧,七日埋。
如今已经耽搁了五天,对死者是大不敬,埋下去祖坟都不一定容得下他……
种种话语将封建迷信发挥极致,但他们都上过学、读过书,这样讲不过是想早些将尸体带走而已。
警方没有进展,加上家属不追究,定性意外事件放了人。
我装作不知道。
直到村里通知我守孝,我才带着我弟回去。
“你妈呢?”大伯眯着眼,脸上没有一丝难过之情。
我穿戴孝衣,头也不抬说:“病了,难受的。”
大伯点了根烟,拖长调子:“那也不能不来,不来算怎么回事,我弟死了,可不要以为我家没人管不住她,嫁过来一天也得是我们老杨家的人,死了都得埋一起。”
“我妈又不是不来,着什么急。”
我面色不虞的白了大伯一眼,和他们家唯一的联系人也死了,再也不用看在血亲的份上给面子。
大伯想来不知道我是这个态度,可又忌惮一直跟着我的杨文嘉,只能在背后嘟嘟囔囔的骂。
11
“姐,我都知道,他们觉得咱家没人了,想要我爸留的财产,那咱们以后咋办?”
杨文嘉听见大伯的碎碎念,不由缩缩脖子。
我回头瞥见大伯森森笑容,村里给的丧葬钱都被他收入囊中。
“没事,他什么也拿不到。”
当夜,我妈终于来了,她步伐虚浮,是被我二姨搀着来的。
进门就哭喊着去摸我爸的照片。
旁人再不满她这时候过来,也不好上前说什么。
我爸尸体第二日就烧了。
晚上大伯宴请本家兄弟喝酒,我和我弟没受到邀约,反而我堂弟坐位置上,一个劲儿的感慨我爸这些年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