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是弱者的哀鸣,而从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软弱。
我死死盯着那辆远去的黑色面包车,将车牌尾号“8K7”刻在脑子里,还有那个男人手腕上狰狞的蝎子纹身,以及这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氯仿气味——那是过去我用来提取植物精油的高级溶剂,如今,却成了他们迷晕我、囚禁我的工具。
我被关进一间没有门锁的房间。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门可以随时推开,但四壁的电网指示灯却闪烁着幽幽的红光,警告任何试图触碰的人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墙角放着一碗看不清米粒的浑浊米粥,散发着馊味。
我没有碰,只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迅速评估着自己的处境。
夜幕降临,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两个打手走了进来,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名义是“检查新人”,实际上那毫不掩饰的欲望,像毒蛇的信子一样粘腻。
其中一人狞笑着朝我逼近,身上的汗臭和烟味几乎让我窒息。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肩膀的瞬间,我猛地弓起身子,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
趁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一愣,我张口喷出早已在嘴里含了半天、混合着唾液的牙膏沫。
这是白天我在盥洗室角落找到的廉价牙膏,高浓度的碳酸钠和柠檬酸在我的口腔里被唾液酶充分催化,形成了一小口刺激性极强的碱性腐蚀液。
“啊——!”那人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让他瞬间丧失了行动力。
另一人见状大怒,咆哮着向我扑来。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翻滚躲开,同时手中多了一片锋利的铁片——那是我白天趁他们不备,从摇摇欲坠的床脚掰下来的。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划向他的手臂,温热的血立刻喷溅出来。
趁着两人都陷入混乱和剧痛,我像一头猎豹般冲出房门。
走廊尽头,一扇红色的门禁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上面用白色油漆喷着“化学品储存”的字样。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那不是恐惧,而是绝处逢生的希望!
我认得那扇门后的气味,工业级甘油和高浓度酒精——曾经,我用这些廉价的原料,调配出价值百万的抗衰老精华;而今晚,它们将是我活下去的第一把钥匙!
我用那片铁片,凭借着对旧式卡扣锁的记忆,发疯似的撬动着门锁。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仿佛在为我的新生伴奏。
终于,锁芯“咔哒”一声弹开。
我闪身钻进一片纯粹的黑暗中,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手中,紧紧攥着一小管从废弃试剂瓶里刮取出的丙二醇,这点剂量,足以让我制造出三支能让壮汉瞬间昏迷的简易迷药。
我低着头,大口喘息,昔日那个为了孩子温顺隐忍的母亲苏晚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
黑暗中,我的眼睛亮得惊人,宛如淬火的寒冰。
门外,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吼叫,他们发现我逃跑了。
第4章 毒水与糖衣
脚步声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一下,又一下。
我死死攥住冰凉的药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