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记错,应该是寨门的方向。
我俱精凝神,没注意到脚边缓缓滑过的身影。
一只鳞片光亮,鲜艳欲滴的青蛇正顺着我的长靴缠上来,就要钻进我裤腿的千钧一发之际,我条件反射地跺脚,慌乱间抓住它的三寸!
我心跳如擂鼓,缓缓抬手将它拿进——窄长柔软的蛇腹上竟然有那个眼睛图案,被刻上去的。
然而它却莫名奇妙地激烈挣动,扭曲的蛇身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差点从我的手上滑脱出去。
“我是不是说过,"男人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把我吓得一震,冷得像冰,与悦耳的银铃轻响反差明显,"不要在寨子里乱跑?"
眼前小蛇腹上的红眼睛倏地“融化”开,它突出长舌,嘶声戛然而止,我急忙甩掉手上死因不明的蛇尸。
无形的气势将我笼罩,那阿荆在此刻无比像是下凡夺命的阎王死神。
脖子被一只大手缓缓掐住,指尖陷入皮肤钱钱刺痛,后背几乎贴上男人的胸膛,灼热的吐息喷在我耳畔。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腰间绑着匕首的柄正抵着我的脊梁骨,当我的手正要抓上他的小臂,那只猩红醒目的蜘蛛出现在我眼前。
“几次试探我的底线,你就这么想留在这里?”
他嗓音压得极低,在我耳边催命。
“我就是想……啊!”
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从我的小腹如电流般瞬间窜上来,让我措不及防大叫出声。
“要不要命,随你。”
7、
回屋后我将房门紧锁,一天不敢再出去。
也没让别人进来,靠着包里仅剩的两瓶水和一袋压缩饼干勉强果腹。
好像真的打算收心不管,实际上攀升的恐惧促使我的内心越发着急。
我体内无遗被这个叫“阿荆”的苗人种了脏东西。
不自觉地咬起指甲,我寻思片刻,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决定去接近他。
只要他愿意谈,我任何条件都能接受。
下午休息时,又出现了“幻觉”,甚至说已经不单单是幻觉了。
手腕上原本只有半掌大的红痕如今已经蔓延到胸前,再这样下去,这条烂命我都要不起了。
夜深人静,我在裤腰上藏把小的水果刀,轻手轻脚再次来到阿荆房门口
近乎半夜的点,里面竟有对话的声音,在门边靠一会,我越听越不对劲。
是阿荆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讲汉语,虽说隔墙的声音很小,但我依稀捕捉到了关键词。
“……事处理......”
“解决……上山……你安排人……”
处理?解决?上山?安排人?
倏地,视野中间掉下来一团艳红。
又是那只红蜘蛛,糟了!
我吓得往后退,手忙脚乱下在木地板上踩出两声巨响。
顾不得其他,在他开门前我连忙往楼下跑,外面又不知不觉下起小雨。
我赤脚冲进雨夜,本就糟糕的视野更加一塌糊涂,碎石子路硌得脚心生疼,背后银铃声如鬼魅般随形。
听到他已经跟在后面,却也没有操控我身上的东西来控制我。
像不紧不慢的狮子在逗弄眼前的小白兔,享受着追猎戏弄猎物的快感。
我咬牙拔腿,却在转角处狠狠撞上一个人。
那天抱走孩子,带着面纱的女人。
一片黑暗中,那女人抬手捂住被撞疼的肩膀,眼中似是流露出一瞬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