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继续往前,我便被她一手抓住,力气大得无法挣脱。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就把我往回拉,而不紧不慢缀在后方的男人已然上前,与我相对。
正当我另一手我在腰后刀柄上准备拼命一搏时,阿荆先低头看向那女人,说了什么,应是疑问。
而那女人毕恭毕敬地回话,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五六十岁。
可还没等我趁机逃跑,一股浓厚异香由鼻腔入侵我的大脑,很快支配我的意识。
昏迷前,我被他扶助,隐约听到男人在耳边轻声的呢喃:
“跟我回家。”
8、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手腕上的银坠子被细铁链取而代之,脚腕也不例外,角落有个夜壶供我上厕所,目测长度只够我在这个十平方的小木楼里走动。
起先没注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香又苦的味道,应是在熬什么汤药。
“小安,喝药。”
一碗味道很重的药从侧边被递过来,我下意识转过头,阿荆正坐在旁边,以眼神示意我喝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比先前温柔很多,狭长双目里带着光,让他看上去不再如精致空洞的雕塑,而更像活人。
但我并不好。
恐惧慢半拍,还是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给我下蛊的人递的哪是药,该是毒才对。
屋内静下片刻,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碗,然后在他的注目下轻轻摔在地上。
药汁像张画纸摊在地上,映出我们对峙的画面,热气消散,尽剩冷意。
“放我走。”
走到今天,我已经有些想起面前这个苗族青年。
当年妈妈应该就是想从这个少年手中救下我。
却防不胜防,一个蛊就让我不得不挥之即来,毫无办法。
我不想了解他不为人知的执念,我只知道我现在被他非法囚禁,已经快要疯了。
果不其然,看到我油盐不进,他原本柔和下来的脸骤然阴沉。
“不论你抱着什么念头,给我下什么蛊,血蛊也好,情蛊也罢,”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死了你就是白忙活。”
阿荆此刻在我眼里称得上是狼狈得搞笑,明明脸还绷着,眼神却有些碎,好像我是他默默守护多年到头来还是求而不得的水中花。
那天我们自然不欢而散,都没再说一句话。
他还是那么冷淡无趣,不曾回击也不曾解释,而且出现得更少了,也没再带着那天的药。
我可乐得见他知趣,方便我找机会逃走。
身体里的什么蛊毒蛊虫,能开刀就开刀,能毒死就毒死,离他够远总能在或些时日,反正我本来就是一条贱命。
随着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恢复的记忆逐渐织起网。
幼年的我是被寨里人逼着吃虫子长大的。
妈妈经常为了我被寨民打骂,而我没有爸爸。
不记得是六岁还是七岁,养父收留我是为了让我做出卖自己的脏活。
他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好多年,哪怕是千辛万苦考上大学,他也能闯进校门闹事,让我在人前做的无数努力付之东流。
所谓的逆天改命跟不不是简单努力就能做到的,注定的东西我改变不了。
既然刚不过,那就逃吧。
无比空虚地望向窗外,又是小雨,适合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