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的栀子花，还在热烈地开着，可那个会为她摘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四章
周挽栀盯着项目对接清单上“甲方负责人：陈景航”的字样，指尖在纸页上掐出深深的折痕。窗外的栀子花香飘进办公室，却让她胸口发闷——她怎么也没想到，四年后重逢，昔日恋人会变成手握合作生杀大权的甲方。
项目启动晚宴设在高级酒店的包厢里，水晶灯的光芒晃得人眼晕。周挽栀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刚端起果汁，就听见主位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散漫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周设计师，这杯怎么是果汁？”
她抬头，撞进陈景航的视线。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商场的锐利，指尖夹着酒杯，眼神里的嘲讽毫不掩饰。“我们公司的合作，就这么没有诚意，连杯酒都喝不起？”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探究。周挽栀攥紧杯子，轻声解释：“抱歉陈总，我酒精过敏。”
“过敏？”陈景航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当年在学校酒吧，你陪朋友喝威士忌的时候，怎么不说过敏？还是说，对我，从来都不需要‘诚意’？”
这句话像针，精准刺中她的痛处。周挽栀的脸瞬间白了，指尖冰凉。同事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硬碰硬。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白酒杯，倒了半杯：“是我失礼了，陈总，我敬您。”
刚要仰头，手腕却被他按住。陈景航的手指用力，眼神冷得像冰：“周挽栀，喝之前先想清楚，这杯酒，是为当年的‘真心’喝，还是为现在的‘项目’喝？”
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空气都变得凝滞。周挽栀挣开他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陈总，我们谈工作吧。”
“工作？”他靠回椅背，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酒杯，“我对工作的要求很高，尤其讨厌不真诚的人。毕竟有些人，连感情都能拿来玩弄，谁知道会不会在项目里耍手段？”
“渣女”两个字虽未明说，可语气里的鄙夷和暗示，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周挽栀的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这是他的报复，是四年前那番话的迟来回响。
“陈总，”她挺直脊背，清冷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但工作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您觉得我无法胜任，我们可以更换对接人。”
“更换？”陈景航挑眉，突然笑了，“不用换。我觉得周设计师很‘合适’，毕竟，没人比你更懂怎么‘讨好’人，不是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周挽栀的防线。她再也待不下去，拿起包，对着众人说了句“失陪”，转身快步走出包厢。身后传来酒杯碰撞的轻响，还有他刻意放大的声音：“看来是我说错了，有些人连装都懒得装了。”
回到家，周挽栀把自己埋进沙发里，看着桌上那盆栀子，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四年时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在他的刻意刁难下，那些被压抑的愧疚和遗憾，还是汹涌地翻了上来。
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上司的电话，语气带着无奈：“挽栀，甲方那边刚发了通知，指定后续所有工作必须由你对接，陈总说……只信得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