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典惊变
二零二五年九月二十八日，清晨六点。
某技工学校的孔子广场上，晨雾还未散尽。那座重达十吨的青铜孔子像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踏下基座，在校园里踱步。
机械系主任夏斌站在雕像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手里攥着一份祭文，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夏主任，紧张什么？”校长何坤从身后走来，一身汉服穿得松松垮垮，活像戏班里跑龙套的。他拍了拍夏斌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人发疼，“不就是个祭典嘛。”
夏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校长，昨晚我梦见这雕像的眼睛在转......”
“做梦都梦到孔子？好兆头啊！”何坤哈哈大笑，露出被烟熏黄的门牙，“说明咱们这次祭典办得好，连圣人都在天上看着呢。”
夏斌没敢接话。三天前，他和何坤刚把机械系实训基地的采购经费挪用了大半。账本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钥匙藏在女儿满月照的相框后面。这事儿本该天衣无缝，可自从动了那笔钱，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七点整，全校师生在广场集合。三千多人黑压压一片，却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音。
何坤整了整衣冠，迈着方步走上祭台。阳光恰好穿透云层，照在孔子像上，青铜泛起暗金色的光。
“至圣先师，诲人不倦......”何坤展开祭文，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庄重。
夏斌站在台下第一排，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孔子像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石雕的眼珠在微微转动。
祭文念到一半，异变突生。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寂静，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那座矗立了三十年的孔子像，竟缓缓抬起了右臂！
“我的天......”有老师失声惊呼。
青铜手臂继续抬起，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雕像的面部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青光，石雕的眼珠仿佛真的在转动，扫视着台下惊呆的师生。
“活了！孔子像活了！”不知哪个学生先喊了出来，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何坤的祭文掉在地上，他僵在原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雕像的袖口中突然射出一道强光，将他全身笼罩。
那光不是普通的白光，而是泛着七彩的虹晕，像是把整个彩虹揉碎了融进光里。何坤的身影在光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光芒散去，台上只剩飘落的祭文，何坤已无影无踪。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尖叫四起。
夏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清楚地记得，何坤消失前，雕像的眼睛似乎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非常像三天前被他辞退的老教师离开时的眼神！
祭台被迅速封锁。警察到来之前，夏斌强撑着维持秩序，把学生疏散回教室。
“是圣显！是孔子显灵了！”老校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任谁拉都不起来。
机械系的学生们却围着雕像基座窃窃私语。
“看这痕迹，像是液压装置。”
“不可能，这雕像内部是实心的，去年检修时我看过。”
闻三一赶到现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群技工学校的学生，正用专业术语讨论着孔子“显灵”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