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药膳初显威，刁女先碰壁
青石板沾着晨露，潮润润的。苏灵拎着半旧的青布药膳包，蓝布条系着的包口边角磨出了毛边，指尖摩挲着包角 —— 那里缝着暗夹层，油纸裹着的药材采购单用蜡封着，纸上 “当归以次充好” 的字迹旁，还留着父亲用朱砂圈出的劣药批次。
身后的春桃束着高马尾，短打腰间的小匕首硌得腰侧发紧。见引路仆役转过抄手游廊，她忽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按上刀柄 —— 那是苏伯父教她防身用的。
石阶上，粉裙少女拦了去路。柳柔叉着腰，海棠绣裙扫过阶边青苔，语气娇蛮：“乡下来的厨娘也配进我家府门？” 话落，她故意撞向苏灵胳膊，药膳包脱手落地，瓷瓶碎响里，马齿苋和绿豆撒了一地。
“你！” 春桃刚要上前，被苏灵轻轻扯住衣袖。苏灵弯腰捡豆子，语调平得不起波澜：“姑娘若是失手，我便不怪你。若是故意 ——” 她抬头撞见柳柔眼底的得意，“这马齿苋清热，姑娘近日吃了三碗桂圆羹，怕是正用得上。”
柳柔没听出机锋，哼了声：“谁要吃你的破烂！” 话音刚落，柳姨娘踩着绛色锦裙过来，金步摇随步轻晃，目光扫过狼藉，唇角勾出抹假笑：“府里规矩多，哪有让外人住正院的道理？张管家，带她们去西跨院柴房。”
苏灵没反驳，牵着春桃往后院走。后院马齿苋长得鲜嫩，她蹲下身掐了把，春桃一边摘菜一边压低声音：“姑娘，她们就是故意刁难！” 苏灵把菜放进陶罐，添了把绿豆：“刁难也好，至少能留在府里查父亲的事。”
日头偏西时，柳柔循着香味找过来，见陶罐里的汤清亮，不管不顾舀了碗便喝。苏灵坐在门槛上，看着她喝完抹嘴：“姑娘体质偏热，这汤喝一碗正好，多了怕是要闹肚子。”
柳柔只当她咒自己，狠狠瞪了眼走了。没半个时辰，西跨院就传来痛呼。柳姨娘踩着碎步闯进来，指着苏灵鼻子骂：“你这丫头安的什么歹心？我儿喝了你的汤就腹痛！”
苏灵解开药膳包内侧的暗扣，摸出线装的《食疗本草》—— 封皮是旧牛皮纸，边角卷得发脆，是父亲生前常用的。她翻到马齿苋那页递过去：“《食疗本草》载‘马齿苋治热痢，与温补之物同食则伤脾’，柳姑娘连食三碗桂圆羹，脾阳已虚，再喝这汤，可不就腹痛了？” 她晃了晃陶罐，蒸汽裹着药香飘到柳姨娘面前，“再说，陈太医昨日还嘱咐我，府中人若有寒热失调，用这汤调理最是稳妥。”
柳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甩袖而去。
入夜后，柴房油灯忽明忽暗。苏灵展开采购单，朱砂圈的劣药批次在灯下格外刺眼，她指尖抚过父亲的字迹，眼眶微热。春桃凑过来：“姑娘，方才前院传来咳嗽声，咳得断断续续，伴着窗棂晃，像是有人扶着窗框咳得发颤。”
苏灵攥紧采购单，油灯的光映在她眼底：“那该是世子爷。春桃，我们留在这儿，总能查清父亲是怎么死的。”
咳嗽声又轻响了两声，在寂静的夜里，像根细针，扎在了查案的伏笔上。
第二章 寿宴破毒计，世子初护妻
将军寿宴这日，府里满廊红灯笼，彩绸垂着廊柱。苏灵刚把青釉小瓷瓶（瓶口塞着软木塞，装着川贝百合膏）塞进袖中，张管家就端着碟桂花糕过来，粗布袖管蹭过廊柱，压低声音道：“姑娘，柳姨娘让厨房给你备的雨前茶，别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