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的名字、家庭住址、肖像照片，全挂在了评论区里。
手机瞬间被打爆。
陌生号码一个接一个涌进来，接通后不是各种国粹，就是恶毒诅咒。
我把手机关机，也没有用。
有些激动的网友，甚至在我去社区时，当面泼我狗血。
社区见状，冷漠地提醒我，让我最近在家休息，等过了风头再出来。
一夜之间，我成了人人喊打的恶毒婆婆。
我平静地打开手机，给林欢打了一个电话。
3
“詹女士，你看到了吗？视频火了，全网都在讨论你。”
她的声音混杂着激动和一丝质疑：
“但是……舆论全是心疼顾秀秀，声讨你这个‘恶婆婆’的，你必须给我个理由，否则我没法拍下去了。”
“理由？”我轻声反问，平淡得仿佛在问今天吃什么。
“对，你得给我一个这样做的理由。”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任谁看了，都觉得你儿媳顾秀秀，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继续拍下去，对你影响极为不利，很可能会将你钉在耻辱柱上，再也不能翻身。”
我沉默着没说话。
我知道，她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继续拍摄的理由。
“小林检察官，”我平静开口，“你愿意相信我吗？”
其实这句话很不公平。
我们认识不到三天，而法庭和视频里的证据，无一不在诉说儿媳有多委屈。
电话那头，传来林欢粗重的喘息声。
我没有催促，只是无声等待着。
“我……我只相信事实。”
她用一种近乎干涩的嗓音回答，执着地维护着内心的信仰。
“谢谢你。”
我缓缓开口，“明天，去家政公司跟拍吧。”
4
第二天傍晚，林欢给我发来一个新链接。
我点开后，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在隐藏拍摄。
镜头对准的是家政公司。
说是家政公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作间，甚至顾秀秀还负责整栋楼的保洁工作。
此时，她正拿着拖把，熟练地清理地上的污渍。
她动作麻利，很快就打扫了一层楼，脸上还带着一种劳作后的满足感。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感动。
【天哪，姐姐好辛苦。】
【一想到她工作这么累，回家还要被恶婆婆磋磨，我就忍不住心疼。】
【老巫婆怎么不去死，耽误了姐姐的一生啊！】
我面无表情看着。
两个小时后，顾秀秀终于打扫完整栋楼，拖着两个沉重的黑色塑料袋，走向垃圾桶。
忙完一切后，家政公司主管才捂着鼻子，吝啬地给了50块钱。
“说好的一小时搞定，多出来的时间，可不算钱。”
儿媳也不介意，一脸感激地向主管道谢。然后仔细抚平那几张零碎的纸币，揣进衣服口袋。
这时，一个打扮精致，背着个斜挎包的女生走了过来。
看到顾秀秀，她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带着几分羞赫，支支吾吾喊着，
“姐姐，我……”
顾秀秀温和地问，“小妹妹，你遇到什么事了？”
女生自称萌萌，是附近大学的贫困生。
她说今年的贫困补助，不知为何推迟发放，导致她已经没钱吃饭了，问顾秀秀能不能借点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