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技很拙劣，哪怕是我这种老人，也认出她手里的苹果手机，与她编造的贫困生身份根本不符。
可顾秀秀仿佛看不见般，二话不说将还没焐热的50块钱，一股脑全塞给了她。
“小妹妹，这50块你拿着，姐姐虽然挣得不多，但能让你吃上碗热饭，你别嫌弃。”
小姑娘被“感动”得连连鞠躬，一个劲的说谢谢。
直播瞬间沸腾，纷纷夸赞儿媳有爱心。
【呜呜呜，姐姐真的好善良。】
【老巫婆，你对得起自己的好儿媳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感动中国人物在哪报名？我要给姐姐投一票！】
直播间彻底沸腾，礼物和赞美几乎挤爆了屏幕。
我退出了直播。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犹豫着，还是去开了门。
一名快递小哥递给我一份文件，需要当面签收。
我疑惑地拆开，发现是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张传票。
原告：顾秀秀。
被告：詹芳芸
诉讼理由：家庭虐待。
诉讼请求：要求我向儿媳道歉。同时，儿媳限我一个月内，搬出这间房子。
我看着传票，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秀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总是这样，把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受害者，以为这样自己就赢了。
这时，门铃再度响起。
是林欢。
她看起来比我还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口袋里手机“叮咚叮咚”的私信提醒应接不暇。
“事情失控了。”
“顾秀秀的律师递交了新材料，对你非常不利。而且，她还让法院帮忙递句话：求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如今证据都偏向了她那边，她要求您尽快搬离这间房子，并向您发出人身限制令。”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钩织着毛衣。
她死死盯着我。
“还要继续拍下去吗？现在舆论太大了，对你非常不利。”
我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语气平静道，“继续。”
林欢像是被我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了，想说什么，最后却泄气地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我关闭全部通讯，静静待在家里。
林欢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我猜她还没有放弃。但顾秀秀伪装了这么久，想在短时间内找到破绽，无疑难上加难。
网上倒是闹得腥风血雨，我之前把老家拆迁款投进股市，赔的血本无亏的事被翻了出来，重大舆论下，法院迅速定下开庭时间。
种种迹象表明，这场官司我必输，就连我的律师也长叹一口气。
在隐蔽跟拍最后一天，林欢终于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跟了她七天，她除了正常上班，其余时间不是在社区做义工，就是陪小朋友们玩游戏，看起来毫无破绽。”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直播第四天，领导就喊停了。”
“就算我们有权利调查取证，但网友舆论太大了，认为不该把镜头对准受害者，我没办法。”
“我知道了。”我平静地回答。
“詹芳芸！”她似乎对我的态度格外不满，气到直喊我名字。
“你到底在搞什么？！再等下去，你就真的完蛋了！就连我，也会被你拖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