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图我什么?”
沈铎重复了一遍,低头看了看怀里明显也愣住的林薇,再抬眼看向周铭时,眼神锐利得像刀,“她图我十年前,就敢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跑到她大学宿舍楼下,问她敢不敢跟我去领证。”
这话一出,连林薇都懵了。十年前?偷户口本?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铭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变成了全然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沈铎搂着林薇腰的手收紧了些,嘴角那点嘲弄的弧度越发明显:“可惜啊,周铭,当年有人比你更早遇见她,却连句‘喜欢’都没胆子说出口。现在跑来质问她图我什么?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死一样的寂静。
周铭的脸从赤红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看着沈铎,又看看被他紧紧搂着、一脸茫然的林薇,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两个人。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比刚才的暴怒更显得狼狈不堪。
最终,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转身跌跌撞撞地挤出了人群。
闹剧收场,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复杂地在沈铎和林薇身上流转。
沈铎却像没事人一样,松了松搂着林薇的手,但没完全放开,转而牵住她的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对众人道:“一点小插曲,大家继续。”
他带着林薇,从容地走向下一桌宾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可林薇的心却彻底乱了,手被沈铎紧紧握着,他掌心温热干燥,她却觉得那块皮肤烫得吓人,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沈铎刚才的话。
十年前……偷户口本……宿舍楼下……
她抬起头,看向沈铎线条流畅的侧脸,灯光下,他金丝眼镜反射着细碎的光,看不清眼神。
这个男人,她以为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者,可那个她从未知晓的、发生在十年前的故事,又是什么?
这场仓促的婚姻,到底是他顺势而为的帮忙,还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请君入瓮?
3
婚宴的喧嚣终于散去。沈铎开车载着林薇回他的公寓,或者说,他们俩的新房。
一路无话,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细微的声响。林薇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脑子里乱糟糟的。
十年?偷户口本?这信息量太大,砸得她有点懵。
她偷偷瞄了一眼开车的沈铎,他神色平静,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好像刚才在婚礼上扔下重磅炸弹的人不是他。
车子驶入一个高端公寓的地下车库,沈铎停好车,很自然地绕过来替林薇打开车门,然后从后座拎出她那个小得可怜的行李箱。
电梯直达顶层。
门一开,是视野极佳的宽敞大平层,装修是冷色调的现代风格,线条利落,一尘不染,但也没什么烟火气,像个高级样板间。
“主卧在左边,客房在右边。”沈铎把行李箱放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语气公事公办,“你睡主卧,我睡客房,衣帽间是空的,你可以用。”
林薇站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点无所适从。
这和她想象中“新婚之夜”的场景相差太远,没有尴尬,没有试探,只有泾渭分明的界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