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心虚和慌乱开始在她胃里翻搅。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卧室门口。客厅里很安静，昨天的一片狼藉似乎被人简单收拾过，空酒瓶不见了，只是地毯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污渍。
书房的门紧闭着。她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江岸？”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江岸？你在里面吗？”她提高了一点声音。
依旧一片死寂。
秦筝心里那点不安像藤蔓一样开始疯长。她拧了拧门把手。锁住了。她很少见江岸从里面反锁书房。
“江岸，你醒了吗？我头好疼……”她换了种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又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锁齿转动的声音。门开了。
江岸站在门后，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阴影。他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情绪。
“醒了？”他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像是熬了夜，“头疼？”
他语气里的平淡让秦筝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她原本预想的是他可能会问昨晚的情况，或者至少表现出一点关切或不满。但他没有。就像一个普通的、妻子宿醉醒来的清晨。
“嗯……昨晚喝多了点。”秦筝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观察他的表情，“跟林娜她们，你知道的，最后的单身派对嘛……有点疯。”
“嗯。”江岸应了一声，侧身让她进来，“喝点蜂蜜水。我弄。” 他转身走向厨房，动作自然。
秦筝走进书房。空气里只有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干干净净。书桌上一尘不染，电脑屏幕是黑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弥漫在空气里。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江岸背对着她，从柜子里拿出蜂蜜罐子，拿勺子挖蜂蜜，动作不疾不徐。他的背影宽阔，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那种她熟悉的、能轻易触摸到的暖意，消失了。
“江岸……”她忍不住开口。
“嗯？”他没有回头，把温水倒进杯子里。
“你……昨晚睡得还好吗？”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还行。”他简单地回答，把搅拌好的蜂蜜水递给她，温度刚好。
秦筝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丝毫暖不进心里。“那个……昨晚我们玩游戏，玩得有点过了，”她啜了一口蜂蜜水，甜腻的味道让她胃里有点难受，斟酌着词句，“可能……呃，有些地方看着不太合适。”
江岸终于转过身，靠在流理台边，双手插在家居服口袋里，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秦筝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仿佛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看穿了。
“哦？玩什么了？”他问，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好奇，也听不出责备。
秦筝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纹。“就……就一些聚会常玩的游戏呗，喝酒啊，闹着玩的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她含糊其辞，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光滑的杯壁，“可能……动作会显得有点夸张。你知道的，林娜她们就喜欢搞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