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半夜总来我们卧室门口听动静,

老公却说这是他们老家的“祈福习俗”。

直到我在婆婆房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

上面写满历代媳妇的名字和…死亡日期。

而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01

这栋老房子,夜里静得能吞掉一切声音。

所以,当那种细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又一次在门边响起时,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我猛地攥紧了被角,连呼吸都屏住了,耳朵拼命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一下,又一下,缓慢得让人心头发毛。

像是有人,正把耳朵紧紧贴在门板的另一侧,静静地听着。

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颤抖着手,摸到床头开关。

“啪”一声,暖黄的灯光驱散了卧室的浓黑,也照见了被我推醒的丈夫陈默。

他皱着眉,睡眼惺忪,带着被打扰的好梦的恼火。

“又怎么了?”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像一团湿棉花。

“门外……妈又在外面……”

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惧。

陈默侧耳听了听,那窸窣声在他醒来的瞬间似乎就消失了。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我和那扇令人不安的门,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烦。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妈那是关心我们。”

“这是咱们老家那边的老规矩,长辈夜里听听动静,是祈福,保佑小两口和睦安宁的。”

“你别老一惊一乍的,心思太重。”

又是祈福。

我咬着下唇,心里一片冰凉。

哪个正常的祈福,需要这样鬼鬼祟祟,夜复一夜,在凌晨两三点钟,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儿子媳妇的卧室门口?

三个月前,我跟着陈默回到这座位于偏僻山区的老家,住进这栋据说是祖辈传下来的、透着阴森气的木制老宅。

婆婆从一开始就对我瞧不上眼,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人时,总像是在掂量着什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而丈夫陈默,自从回到这老宅,就像变了个人,对我日渐冷淡,对他母亲那些古怪的言行却一味地维护。

灯光下,陈默的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可我知道自己没听错,那感觉太真实了,像冰冷的蛇鳞滑过脊背。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做早饭。

婆婆已经坐在堂屋那张老旧太师椅上,端着粗瓷碗,小口啜着稀饭。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棂,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她面前,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妈,昨晚……您是不是又起来听我们房间的动静了?”

“我睡眠浅,有点声音就醒……”

婆婆撩起眼皮,那双眼睛浑浊却锐利,直直地刺向我。

“默娃子没跟你说?老规矩了,为你们好。”

她的声音干涩,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喝她的粥,不再看我一眼。

那态度,根本不是祈福,更像是一种监视,一种宣告主权般的警告。

不安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这栋老宅,观察婆婆。

我发现婆婆总是一个人待在二楼最靠里那间上了锁的偏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