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张脸明明是陌生的，可这气息，这眼神，却熟悉得让我恐慌。
“你最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强撑着气势，迎上他的目光，“那会让我觉得，你这张落魄的脸蛋下，藏着一个我厌恶的灵魂。”
我说的是“厌恶”，而不是“认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然后，他缓缓退后，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转身，默默地将我刚才擦掉的公式，重新一点点写回白板上。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我看着他孤独而固执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喘不过气。
复仇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茫然。
第 4 章
交接工作还在继续，我对蒋沉舟的打压却变本加厉。
我以辉耀的名义，故意散播了一些关于方舟科技内部管理混乱、技术存在漏洞的负面消息。
消息虽小，却足以在风雨飘摇的方舟科技身上再划开一道口子。
很快，方舟科技的股价应声下跌，几个本就犹豫不决的潜在投资人，彻底打了退堂鼓。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条绿色的下跌曲线，心中却毫无波澜。
李总敲门进来，满脸堆笑。
“辛总监，高！实在是高！兵不血刃，就让蒋沉舟那小子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他给我倒了杯咖啡，“这样一来，‘天穹’的收购价，我们还能再压一压。”
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不必了。”我淡淡地说，“就按原计划进行。尽快完成交接，我不想再看到他。”
“明白，明白。”李总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或许是，每一次看到蒋沉舟那双沉静的眼，都会让我的决心动摇一分。
我开始害怕看到他。
我开始频繁地失眠，梦里全是三年前的片段。
梦里有云家的豪华别墅，有草坪上追逐的笑声，有蒋沉舟在灯下为我讲解代码时温柔的侧脸。
然后，画面一转，就是那个雨夜。
他说“我们完了”时决绝的眼神，和我父亲一夜白头的苍老面容。
我总是在凌晨惊醒，浑身冷汗。
镜子里的辛蕾，美艳，强大，冷漠。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具躯壳里，住着一个多么脆弱和痛苦的云织。
为了摆脱这种情绪，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也投入到对蒋沉舟的折磨中。
我开始策划一场新的“游戏”。
一个能彻底击垮他自尊心的游戏。
我要让他爱上我，爱上辛蕾这个完美的女人。
然后，在他情到浓时，再狠狠地将他抛弃。
我要让他也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叛和遗弃的滋味。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长。
我开始制造各种“偶遇”。
在他经常去的咖啡馆，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甚至在他公司楼下的便利店。
我开着耀眼的红色跑车，穿着限量版的高定套装，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一次次出现在他落魄的生活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