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多做解释，几乎是逃离般地向门口走去。裙摆拂过椅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张瑶看着她仓促的背影，眉头微蹙，随即又展颜对大家笑道：“可能薇薇真累了，我们继续玩我们的。”她说着，自然地坐回林薇刚才的位置，准备收拾一下。
就在这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在林薇的椅子下面，躺着一枚小巧的银色U盘。它很不显眼，像是从手袋的缝隙中滑落的。张瑶弯腰捡起它，借着灯光，看到U盘一角有一道清晰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刻意划过的痕迹。
她捏着U盘，看向门口，林薇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电梯方向。张瑶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U盘握在了手心。
酒店外，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林薇快步走到路边，急切地伸手拦车。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对司机报出一个地址，声音低哑。车子汇入霓虹闪烁的车流，像一滴水融入河流，转瞬不见。
没有人知道，这将是林薇最后一次，以那个“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在她刚刚离开的宴会厅，那张巨大的合照被导出发到了群里。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容灿烂，包括位于正中心的林薇。她的笑容依旧完美，只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底深处，藏着一片无人察觉的、冰冷的阴影。
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阴暗的角落，或者某台匿名的电子设备后，一个名为“影子人”的账号，在某个小众的、充满恶意的论坛上，更新了一个帖子。
帖子的标题是：《深扒那个“完美女神”林薇的真面目（持续更新）》。
最新的回帖只有一行字，在冰冷的屏幕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以为她能一直演下去？好戏，才刚刚开始。】
2 两个世界
刑侦支队办公室里，陈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手中一份枯燥的经济案报告推到一边。窗外是城市司空见惯的灰蒙蒙天空，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被各种琐碎案件填塞得有些滞涩。
报警电话是上午接进来的，一个叫张瑶的女性，声音焦急，称其闺蜜林薇失联超过四十八小时，手机完全无法接通，公司、家人、朋友都联系不上，这完全不符合林薇一贯的作风。
失踪案，尤其涉及成年人，初期往往不被重视。人口流动太大，成年人有太多主动失联的理由。但“完全不符合一贯作风”这个描述，还是让陈明提起了几分注意。他让手下辅警先做了初步信息录入。
此刻，他看着内网系统里调出的林薇的基本信息，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笑容标准得像是经过精密计算。二十八岁，名牌大学毕业，知名外企市场部经理，社交媒体上有十几万粉丝——一个典型的、光鲜亮丽的都市精英女性。
这样的一个人，会去哪儿？
陈明点燃一支烟，没有吸，只是看着青灰色的烟缕缓缓上升。他习惯于在接触案件核心前，先让直觉游离一会儿。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或许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一个来到队里做正式笔录的是张瑶。她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妆容精致，但眼底的乌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