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薇薇绝对不会这样的，”张瑶语气急切，“她工作上有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正在关键阶段，昨天下午还有一个线上会议，她根本没出现！这太反常了。她是个……对工作有强迫症一样认真的人。”
陈明记录着，语气平和：“张小姐，别急，慢慢说。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晚上，同学聚会散场后，我发微信问她到家没，她回了句‘到了，累了，先睡了’。那是最后一次。”张瑶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用证物袋装好的银色U盘，“这是在聚会时，薇薇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我当时忘了给她，后来就联系不上了。我想……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陈明接过U盘，敏锐地注意到边缘那道清晰的划痕。这不是意外磨损，更像是人为的标记。“谢谢，这可能会是重要线索。”他不动声色地将证物袋放在一边，“林薇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绪上，或者生活上？”
张瑶蹙眉思索：“要说异常……聚会那天晚上，她接到一个电话后，状态就很不对劲，脸色都变了，然后就提前走了。我问她，她只说是推销电话。但现在想想，不太像。”
“电话号码有印象吗？”
“没有，她接得很快，也没存名字。”
陈明记下这一点。“她人际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和人结怨？”
张瑶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无奈和了然的表情：“薇薇很优秀，长得又漂亮，嫉妒她的人一直不少。尤其是在网上……有些话说得很难听。”
“网上？”
“是的，有一些匿名的帖子，造她的谣，说什么的都有。”张瑶叹了口气，“薇薇表面上看起来不在乎，但我知道，她其实很受影响。她最近睡眠不好，还在看心理医生，医生给她开了一些抗焦虑的药。”
抗焦虑的药物。 陈明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一个重点。
送走张瑶后，陈明带着技术队的同事，依法办理手续后，进入了林薇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家。
门打开的瞬间，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扑面而来。
公寓宽敞明亮，装修是现代简约风，价值不菲。但与其光鲜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内部的景象：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衣服，茶几上放着半杯没喝完、已经分层的水，几个拆开的快递箱堆在墙角，里面的物品似乎只是被拿出来看了看，就随手放在了一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被香薰试图掩盖却未能完全成功的沉闷气息。
这不像一个极度注重形象、生活精致的女孩的家，倒像是一个疲惫不堪、无暇他顾的人临时歇脚的驿站。
陈明戴上手套，开始仔细勘查。
他先走进了林薇的卧室。床头柜上，果然放着一个药瓶，标签上印着“艾司西酞普兰”——一种常见的抗焦虑和抑郁的药物。药瓶已经空了。
书房里，苹果MacBook Pro电脑还放在书桌上，旁边是一个昂贵的Bose耳机。陈明打开电脑，需要密码。他示意技术同事处理。
他的目光被书桌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废纸篓吸引。里面是几张被揉成一团的打印纸。陈明将它们小心展开铺平。
纸上打印的，是来自某个匿名论坛的帖子截图。发帖人ID赫然是——“影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