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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威武侯将军率先猎得野味归来,他手中还牵着一头通体雪白的鹿。
威武侯躬身,诚心诚意地开口:“微臣适才幸得这么一头白鹿,听闻驸马喜欢,也希望能够借助这机会将白鹿赠予驸马。”
白鹿是祥瑞,亦是福报。
孟青芊拧眉:“驸马什么样的稀罕物没见过?此番,威武侯不妨将这白鹿赠予文州。”
闻言,沈文州脸上尽显喜色。再看江辞川,他犹豫又忐忑:“这白鹿毕竟是威武侯将军要赠予驸马的,公主这般决断,驸马怕是会不高兴。”
此话一出,孟青芊秀眉微皱,显然不乐意。
“只是一只白鹿,驸马向来是大度,定然不会与你斤斤计较。”
江辞川淡漠地看着,一股寒意由心底而生。
从前,孟青芊得知他未曾见过这世间的奇珍异宝,便四处搜罗,只为让他认识认识。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瞧了会儿,沈文州来了兴致道:“公主,瞧着他们打猎,我倒也想试试。”
沈文州一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如何会拉弓?
可偏偏孟青芊笑容满面,仍旧依着他,“好,那便依你所言。”
“驸马也跟着一起去吧?”沈文州偏头看来。
江辞川欲要开口拒绝时,却听孟青芊先一步说道:“辞川,你也来试试。”
周围是众大臣投射过来的目光,众目睽睽下,他只能笑着应下。
可他心中明白,孟青芊之所以会喊他,也不过是担心旁人说沈文州的闲话。
细细数来,他抬眼瞧着眼前娇小又坚毅的身影,心中苦涩。
孟青芊,你可真够狠的。
......
暮色渐晚,林间愈加静谧。
孟青芊时刻护着身侧的沈文州,事无巨细。
江辞川在身后跟着,面色平静又麻木。
他分明知道他一个现代人,根本不擅骑射,却连一个关切的眼神都不曾给过。
正思忖着,孟青芊便射中了一只野兔。
她面露喜色,依然笑道:“辞川,你去将那野兔捡来让文州瞧瞧。”
闻言,江辞川只觉心口隐隐作痛。
她与沈文州共骑一匹马便罢了,还差他去做这种事。
可他不能拂了妻子的颜面,只好从马上下来,朝着野兔而去。
他刚走上前,便瞧见灌木丛中好几双幽绿色的眼睛,透着危险与杀意。
是猎兔时的血腥味,将狼引来了!
江辞川眸色骤变,脸色煞白如纸:“有狼!”
狼群纷纷从灌木丛中走出来,将三人围住。
沈文州神色紧张,却还是护着孟青芊。
“公主莫怕,有我在。”
江辞川闻言,冷眼睨了他一眼。
看着此人胆小如鼠的模样,若是真出了事,说不准转头就得趁机跑了。
适才侍卫被孟青芊支去了别处排查危险,不成想狼群竟是冲着他们涌来。
孟青芊秀眉紧皱:“这么一直下去恐怕不行。”
她看向江辞川:“辞川,如今还有逃出去的法子。我先送文州回去,再来差人救你。”
眼下情势危急,只要有人吸引狼群的注意,另外两人便可逃离。
江辞川一瞬间如坠冰窖,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心爱的女人:“你当真要留我一人抵御这狼群?”
孟青芊抓紧沈文州的手,搂住自己的腰身。
她毫不犹豫:“我会尽快派人来驰援。”
旋即,她用手中利刃驱散狼群从而远去。
江辞川死死地盯着孟青芊离去的方向,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如今,她连他生死都可以不顾。
那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心如死灰般的冷。
眼前的狼群依然步步紧逼,他手无缚鸡之力,也必须要想办法逃命。
瞥见猎兔身上的长羽箭,江辞川心脏跳动的厉害,顾不得多虑,仓促将箭拔出。
他挥舞手中的箭,节节后退。
可狼王的速度更快,它猛然扑上来。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江辞川掀翻,狼王对着他的右腿直接咬下去。
疼痛感遍布全身,江辞川脸色煞白。
他紧攥手中的长羽箭,将最锋利的箭头扎进狼王的脖颈。
狼王暴怒而起,撕咬江辞川的腿,鲜血喷涌而出。他动弹不得,就连意识也有些模糊。
可狼王更是虎视眈眈,气势逼人。
江辞川呼吸急促,危急关头甚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若是现在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偏偏这时,耳边穿过破空之声。
再睁眼,一支弓箭射来,直逼狼王的心肺,狼群无主,竟都匆匆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