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家的围城里，出不去
长久的沉默引来了贪念和恶魔
心跳如擂鼓般顺然崩塌
1 围城内的渴望
清晨六点半，厨房的抽油烟机还没启动，晓妍已经踮着脚拉开了冰箱门。
冷藏层里剩半盒昨天的剩菜，鸡蛋躺在蛋托里露出半截白，她指尖扫过冰凉的蛋壳，数了三遍才确定只有四个——够做孩子的水煮蛋，丈夫的那份得等周末再补。
冰箱门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客厅里传来儿子小满翻身子的动静，晓妍立刻放轻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挪到厨房门口，隔着玻璃门往卧室望。
小满的小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攥着半块昨晚没吃完的饼干，嘴角还沾着点巧克力渍。
晓妍忍不住笑了笑，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围裙上洗得发白的小熊图案——这是三年前小满上幼儿园时送她的礼物，如今小熊的一只眼睛已经磨掉了颜色。
她轻轻推开门，蹲在床边，用指腹小心地擦掉儿子嘴角的污渍，小满哼唧了一声，往她手心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妈妈不吵你，再睡会儿。”晓妍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手指顺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往下滑，摸到后颈那片温热的皮肤时，心里忽然软得发疼。
三年前她辞掉会计工作时，小满还在襁褓里只会哭，如今已经能背着小书包说“妈妈再见”，而她的世界，也从曾经的报表、会议，变成了现在的奶粉、尿布和永远洗不完的衣服。
七点十五分，丈夫陈凯打着哈欠走出卧室，领带歪在脖子上，衬衫袖口沾着点墨水。
晓妍已经把早餐摆上桌，水煮蛋剥得干干净净，牛奶温在保温杯里，连筷子都摆成了平行的两条线。
“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得早点走。”陈凯拿起鸡蛋咬了一口，含糊地说，目光扫过桌上的咸菜碟，“怎么又吃这个？我不是让你多买点新鲜菜吗？”
晓妍正给小满穿袜子，闻言手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昨天超市的青菜不新鲜，想着今天早上去买。”
其实是昨天买菜时，看到标价三块五一斤的菠菜，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拿了两块钱一把的小白菜。
陈凯没听出她话里的迟疑，喝完牛奶拿起公文包就往门口走，玄关处的鞋架上，他的皮鞋擦得锃亮，旁边摆着晓妍那双穿了两年的帆布鞋，鞋头已经有些变形。
“晚上我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
陈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关门的“砰”声，家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小满叽叽喳喳的声音：“妈妈，今天能给我带草莓味的酸奶吗？”
晓妍蹲下来帮儿子整理衣领，指尖碰到小满胸前的卡通徽章，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工作证。
那时她的工作证上还穿着职业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像现在，每天早上随便把头发挽成个丸子头，碎发掉下来也没时间整理。
“酸奶昨天买过了，今天带原味的好不好？”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小满噘着嘴点头，小手指着她的头发：“妈妈，你这里有白头发了。”
晓妍的心猛地一沉，抬手摸向鬓角，指尖果然触到一根细细的白发。
她用力扯下来，放在手心看了半天——这是第三根了，前两根还是上个月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