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去时,李清婉忽然歪了一下脚,肩膀一下撞了上来,沈清淮急忙扶住她,生怕她受伤。
而我由于惯性朝着一旁摔去,要不是丫鬟小环在,我此刻就要磕在边上的石柱上了。
我的身后,两人轻声细语的交谈和笑声清晰传来,撞进我的耳中,就像带着一层冰让人发冷。
等人走远,我那一直在旁观看闭口不言的婆母,现下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态,清淮出征三年风餐露宿危险重重,他难得有个可心的人在身边照顾是好事,你该感激才是,又何必与他对着干?再说,谁家夫人不是主动为夫君纳妾,清淮就找这么一个,你该大度些才是。”
记得沈清淮刚出征时,婆母日夜担忧茶饭不思,后面就病倒了。
我才嫁过来就不得不跟夫君分开,还来不及伤心感怀,就收拾心情开始管家理事,婆母病床前我日夜看顾,后来的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懈怠。
她曾说我便是她的亲闺女,若是沈清淮对不起我,她第一个饶不了,眼下不过第一天,她就劝我大度。
倒是小姑子沈朝朝刚才一直被婆母拦着,这会气不过想要帮我说话,才不过说了一句“兄长太过分了,母亲怎么还要偏帮”的话,婆母就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了府里。
“小姐!”小环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她心疼我。
“呵!”我轻笑了一声,今日我本该高兴的,这是我盼了多久的团圆啊。
眼中湿意涌上来的时候,我赶紧抬起头,我的自尊让我绝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哭出来。
2
沈清淮还是将李清婉安排进了海棠苑,我的东西被挪到了更远些的清风苑。
那里虽然一直有人打扫,但是简陋许多,不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这是将军夫人住的院子。
海棠苑作为住院,本该是我与他夫妻同住,未曾想我们还没一起住过一天,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满府下人都在看我笑话,有那些投机取巧的,已经早早地去李清婉面前表忠心了。
我的待遇在沈清淮回来后更是天差地别,所有好东西都往海棠苑送,谁又还记得我这个当家主母。
“小姐,真让将军娶那女人做平妻的,这不是打小姐的脸吗?”
何止是打我的脸,这是打整个永康伯府的脸。
这些年将军府势大,在皇上面前越发得脸,反倒是我永康伯府,这些年人丁凋零,在皇上跟前少有露面的机会。
好不容易兄长年前已经中了举,皇上虽年迈,却是个重武轻文的,加上现在战事多,将军府更受倚重。
这也是沈清淮笃定永康伯府不敢与他翻脸的原因。
见我脸色不好看,小环又放缓了语气,安慰我:“兴许将军就是一时新鲜,听说那个女人在战场上替将军挡了一剑,差点没了命。”
“将军就是想要报恩罢了,说感情,未必就有那么深,等时间久了,将军就明白他爱的人是小姐你了,当年为了娶小姐,将军是可以不顾危险去猎虎做聘礼的。”
是啊,我与沈清淮不是没有感情的,在我们成亲前已经认识两年,他彼时是个虽青涩却真诚的男子,我们在宴席间见过几次后互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