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纸，指节发白。神选者学院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我的名字被红笔圈在"年度废柴名单"最上方，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看啊，这不是我们的'天渊废柴'吗？"赵磊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他晃着手腕上的蓝色符文，那是刚觉醒的"河神亲和力"标记。"都三年了还不会引气神力，我要是你早就自己退学了。"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我的指甲陷进掌心，却连头都不敢抬。上个月比试时，他召唤的河神虚影只用一根手指就把我掀飞了。
"林渊。"导师张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递给我一份文件，"你家族已经签字了，明天来办退学手续吧。"
我盯着文件上父亲的签名，喉咙发紧。"张老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试炼机会？"
"别固执了。"张恒叹了口气，"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你爷爷当年不也..."
"我爷爷是战死的！"我猛地抬头，声音却卡在嗓子里。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林家血脉里藏着东西..."
"随你吧。"张恒摇摇头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赵磊的笑声又飘过来。
"听见没？连你爹都觉得你该滚蛋。"他故意提高音量，"要我说，废柴就该去天渊裂隙里待着，说不定能喂饱几个低级邪神。"
我转身就走，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嘘声。拐过走廊时，听见有人在议论："听说他爷爷当年是叛徒...""难怪血脉不纯..."
宿舍门关上的瞬间，我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珠，却比不上心里那股火烧般的疼。窗外的夕阳把"劝退通知"照得通红，像在嘲笑我三年的坚持。
"到底差在哪儿..."我翻出爷爷留下的青铜令牌。三年来我试过所有方法，这块破铜烂铁从没给过半点反应。
隔壁突然传来欢呼声。透过薄墙，能听见赵磊在炫耀："导师说我的河神亲和力纯度排年级前三！下周试炼肯定能召唤完整虚影..."
我攥紧令牌，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或许张恒说得对，明天就该收拾行李回乡下。但爷爷浑浊的眼睛突然浮现在眼前，他咽气前死死抓着我的手...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开门看见室友王浩端着餐盘，他犹豫着开口："听说你要走了？"
"如你们所愿。"我扯了扯嘴角。浩把餐盘放在桌上："其实...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强。"他压低声音，"至少你从没欺负过普通人。"
我愣了一下。这个总被赵磊使唤打饭的闷葫芦，居然是唯一来送我的。
"谢谢。"我拿起筷子，发现菜里多了个鸡腿。王浩匆匆离开的背影，让喉咙突然有点发堵。
夜深时，我摸出抽屉里的试炼申请表。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但被劝退的学生根本没资格参加。青铜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我鬼使神差地咬破手指，把血抹了上去。
"爷爷，这是最后一次。"血珠渗入锈迹的瞬间，令牌突然烫得惊人。我差点叫出声，再看时却又恢复如常。
窗外传来夜巡导师的脚步声。我慌忙藏好令牌，申请表上的血指印格外刺眼。也许真该放弃了，但那个笑脸上的红圈总在眼前晃...
我抓起申请表冲出宿舍。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像爷爷当年拄着拐杖的背影。教务处窗口还亮着灯，我喘着气把表格塞进信箱，转身时撞上了巡夜的张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