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家里的透明人,双胞胎妹妹是掌心宝。
初中起我被扔去寄宿,每月只有生活费按时到账,爸妈的电话永远只问:“你妹最近缺什么。”
我攥着这口气考去清华,录取通知书还没捂热,就撞破妹妹怀了混混的孩子。
我跪着劝她打掉,爸妈在旁边抹泪附和,妹妹却红着眼喊:“你们都盼我死。”
深夜大火吞了家,我冲进去把爸妈拖出来,自己后背被烧得血肉模糊。
病床前的爸妈盯着我,第一句是:“你看你现在这样,读了书也没人要,不如成全你妹,让你妹去上清华,反正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别人认不出来。”
我挣扎着要喊,妹妹突然拿起桌上的化妆气垫,死死捂住我的口鼻。
那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窒息的前一秒,我听见妈妈在我耳边说:“其实当年生你们,本来想送人的是你,现在这样,也算遂了愿。”
再次睁眼,我躺在自己的出租屋,手机屏幕亮着,是妹妹发来的消息:“姐,我怀孕了,爸妈发现了垃圾桶里的验孕棒,我说是你的,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虞暖冬发来的定位,正是我们那个所谓的 “家”。
我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重来一次,我不会再跪着求她堕胎,不会冲进火场救那对狼心狗肺的父母,更不会让虞暖冬踩着我的尸骨,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我换了件洗得发白的校服,镜子里的女孩面色苍白,眼神却淬着冰。
虞以染,这一世,你要活着,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推开那扇熟悉的防盗门时,客厅里的争吵声像炸雷般劈过来。
“你说!到底是谁的!是不是那个混小子厉景深的?” 是爸爸虞建业的怒吼,伴随着茶杯摔碎的脆响。
“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暖冬乖,告诉妈,咱们赶紧去医院……” 葛清荷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半分真心。
我换鞋的动静惊动了客厅里的人,三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虞暖冬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正扑在葛清荷怀里哭,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见我进来,哭声更大了:“姐,你可算回来了,爸妈问我验孕棒的事,我…… 我实在没办法……”
她故意顿住话头,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藏着掩不住的得意。
葛清荷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原来是你!虞以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才多大就敢怀野种!我们虞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虞建业气得脸红脖子粗,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就朝我抽过来:“我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贱货!”
鸡毛掸子带着风抽在胳膊上,火辣辣地疼。
我没躲,反而抬起头,迎上他们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是我的,验孕棒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虞暖冬的哭声戛然而止,偷偷抬眼瞥了我一下,嘴角飞快地勾了勾。
葛清荷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扑上来对着我又抓又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做这种事!你妹妹还在上学,你要是被学校开除了,以后怎么做人啊!”
她嘴里喊着我的名字,话里话外全是担心虞暖冬受影响。
我任由她抓得胳膊上全是红印,冷冷地开口:“既然是我的错,那我退学,出去打工养孩子,不连累家里。”
“退学?打工?” 虞建业气得踹翻了旁边的小板凳,“你肚子里的野种谁知道是谁的!传出去我们怎么在街坊邻居面前抬头!必须打掉!明天就去医院!”
葛清荷立刻附和:“对!必须打掉!以染,妈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家名声最重要,以后还要嫁人呢……”
她假惺惺地想去碰我的脸,我偏头躲开了。
“好,我打。” 我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冷光,“明天我跟你们去医院。”
虞暖冬在旁边适时地开口:“姐,你别怨爸妈,他们也是没办法……”
“闭嘴。”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闭了嘴。
晚饭时,餐桌上只有虞暖冬面前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我面前空荡荡的。
葛清荷一边给虞暖冬夹排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就是不知廉耻,做出这种丑事,还有脸吃饭?”
虞建业闷头喝酒,时不时瞪我一眼,眼神里全是厌恶。
虞暖冬小口喝着汤,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我,那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没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心里把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
深夜,我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听着隔壁房间虞暖冬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动静。
“景深,我爸妈相信了,都以为是我姐怀孕了…… 嗯,她说会去打胎,你别担心…… 好,我马上出来,老地方见。”
脚步声轻手轻脚地经过我的房门,接着是大门被悄悄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外套跟了出去。
夜色浓稠,虞暖冬裹紧了围巾,快步走向小区门口,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
摩托车突突地驶进夜色,我认出那是厉景深的车。
我跟在后面,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一些。
摩托车最终停在城郊的一家破旧旅馆门口,厉景深搂着虞暖冬的腰,两人亲密地走进旅馆,虞暖冬还回头朝四周看了一眼,嘴角带着娇羞的笑。
我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旅馆昏暗的灯光下,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撞见他们,好心劝她回头,却被她反咬一口,说我嫉妒她有人爱。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正准备拍下他们走进旅馆的画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喝:“谁在那儿?”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
回头的瞬间,正好撞见厉景深阴鸷的脸,他刚从旅馆门口折返,手里还夹着根没燃尽的烟,火星在黑夜里明灭。
“你他妈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快步朝我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是他的狐朋狗友。
我心脏狂跳,转身就往巷子口跑,手机在慌乱中差点摔在地上。
“抓住她!” 厉景深的吼声在身后炸开,脚步声追得越来越近。
巷子铺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我跑得太急,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钻心的疼瞬间蔓延开来。
还没等我爬起来,一只粗糙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后领,将我狠狠拽了回去。
“虞以染?” 厉景深看清我的脸,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抢我的手机,“拍什么呢?想抓你妹妹的把柄?”
我死死攥着手机藏在身后,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没有,我就是路过。”
“路过?”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恶意,“这破地方除了鸡谁会来路过?把手机交出来,不然今天让你横着出去。”
他身后的男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眼神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摩托车的鸣笛声,好像有人正往这边来。
厉景深骂了句脏话,松开我的头发,狠狠踹了我膝盖一脚:“算你走运,滚!要是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我忍着疼,连滚带爬地跑出巷子,不敢回头看一眼。
膝盖已经破了皮,渗出来的血把校服裤黏在了腿上,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
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我轻手轻脚地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葛清荷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来,立刻皱起眉头:“死丫头,这么晚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野男人了?”
虞暖冬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眼神却像淬了毒:“姐,你膝盖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
她故意提高声音,还假惺惺地想去碰我的伤口。
“别碰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我去药店买验孕棒,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葛清荷脸色稍缓,却还是骂了句:“丢人现眼的东西,买个东西要这么久?”
“药店关门了,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 我低着头,掩去眸中的冷意。
虞暖冬在旁边适时地说:“妈,姐也是担心嘛,你就别骂她了。”
她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看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第二天早上,我刚走进教室,就感觉到无数道异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你们看她,听说怀孕了,真不要脸。”
“怪不得最近总请假,原来是怀野种去了。”
“暖冬那么乖,怎么会有这种姐姐。”
我攥紧书包带,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林可巧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以染,他们都在乱说,你别理他们!是谁传出去的?太过分了!”
林可巧是我在学校唯一的朋友,也是前世唯一一个为我哭的人。
“没事,随他们说。”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可我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
午休时,我刚走进厕所,就被几个女生堵在了隔间门口。
为首的是施曼曼,她是虞暖冬的头号跟班,平时就总看我不顺眼。
“虞以染,你可真行啊,小小年纪就怀孕,还连累暖冬被人说闲话!” 施曼曼双手抱胸,眼神轻蔑。
旁边的女生立刻附和:“就是!暖冬那么单纯,肯定是被你带坏的!”
一盆冷水突然泼在我身上,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了校服。
“你们干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她们。
“干什么?给你醒醒脑子!” 施曼曼上前一步,推了我一把,“我警告你,离暖冬远点,要是再让我听见有人说她的闲话,我饶不了你!”
她们簇拥着施曼曼离开,厕所里只剩下我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冰冷的水顺着头发往下流。
林可巧找过来的时候,我正靠在墙上发抖。
“以染!” 她惊呼一声,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她们太过分了!我去找老师!”
“别去。” 我拉住她,“没用的,只会让事情更糟。”
果然,下午班主任就找我谈话了。
办公室里,班主任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虞以染,关于你的传闻,学校已经知道了。你这样影响太不好了,不如…… 你自愿退学吧?”
“我不退学。”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退学?”
班主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反驳,脸色沉了下来:“你还不知错?未婚先孕,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学校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了!”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虞暖冬和施曼曼站在走廊里,两人正对着我指指点点,笑得得意。
回到家,虞建业居然没像往常一样骂我,反而难得地给我递了杯热水。
“以染啊,爸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 他搓着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明天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孩子怎么样了,也好做打算。”
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他眼神闪烁,不敢跟我对视,嘴角的笑容僵硬得可怕。
前世他从来没有对我这么 “温柔” 过,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警惕,轻声说:“好啊,谢谢爸。”
虞建业明显松了口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 “为你好” 的话,才转身离开。
我看着杯子里的水,指尖冰凉。
这绝对是个陷阱,可我没有理由拒绝。
明天去医院,不知道又要面对什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昨晚偷偷录下的厉景深威胁我的录音,又看了看相册里那张模糊的、两人走进旅馆的照片,心脏一点点沉下去。
这些证据还不够,远远不够。
深夜,我躺在床上,听见隔壁虞暖冬偷偷打电话的声音。
“景深,她答应明天去医院了…… 嗯,我爸妈都安排好了…… 你放心,肯定能搞定……”
我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原来如此,他们是想趁检查的机会,直接把我的 “孩子” 打掉。
可惜,他们不知道,真正怀孕的人,是虞暖冬。
明天,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