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现在让你为薇薇做点事,你就这么斤斤计较?你跟个只会算计的市侩泼妇有什么区别?”
林倩从他身后探出头,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穷酸样,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寄生虫。”
我笑了。
我站起身,走到茶几边,拿起刚刚泡好的热茶。
林倩还在柔弱地劝着:“谨言哥哥,你别骂温姐姐了,都是我的错。我……”
她话没说完,我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
林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我立刻扔掉茶杯,满脸“惊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
傅谨言的脸都扭曲了,他一把推开我,冲过去抓住林倩的手,紧张地吹着气。
“倩倩!怎么样?疼不疼?我马上叫医生!”
他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仿佛我才是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罪人。
林倩疼得眼泪直流,却还不忘往我心上扎刀子。
“谨言哥哥……我没事……你别怪温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傅谨言抱着她,抬头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看我。
“温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林倩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的手也被溅到的茶水烫得通红,火辣辣地疼。
可他没问一句。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倩倩”。
我看着他们,慢慢举起自己同样被烫伤的手。
傅-谨-言。
你那条断腿的真相,比这杯茶可烫多了。
2
我独自回到卧室,从医药箱里翻出烫伤膏,一点点涂在红肿的手背上。
刺痛感从皮肤传来,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傅谨言,是在医院的康复中心。
那时候的他,刚刚经历“海难”,失去了右腿,整个人阴郁又暴躁,拒绝一切人的靠近。
我是医院的志愿者,被安排去给他做心理疏导。
我记得那天,他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阳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我陪了他整整三个月。
他砸东西,我默默收拾。
他绝食,我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一口一口喂他。
他半夜因为幻肢痛惊醒,我抱着他,唱着不成调的歌,直到他再次睡去。
出院那天,他抓着我的手,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光。
“温言,留在我身边,好吗?”
我以为,我是那个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的救赎。
现在才知道,我只是他完美骗局里,一个负责打扫战场的工具人。
卧室的门被推开,傅谨言走了进来。
他已经处理好了林倩的伤,脸上的紧张和担忧褪去,换上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审判官面孔。
“你今天,太过分了。”
他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涂药的手。
“倩倩从小娇生惯养,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你那一杯茶下去,她得疼多久?”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她疼,我就不疼吗?”
傅谨an的眉头皱起,透出极度的不耐烦。
“你跟她能一样吗?她是薇薇唯一的妹妹!我答应过薇薇要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