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你,这是一场意外,对吗?”
“他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闭嘴,让你告诉所有人,是突如其来的风暴导致了海难,对吗?”
老张低下头,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裤子,骨节泛白。
我继续说:“他很快就要出海了,去‘寻找’林薇薇。去那个埋葬了你们所有同伴,也埋葬了真相的海域。”
“不!他不能去!他不能去!”
老张突然激动地喊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那个疯子!他是个疯子!”
看来,当年的事情,给他的刺激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看着他,“我会给你足够的钱,送你和你的家人去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让你下半辈子,再也不用活在恐惧里。”
老-张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陷入了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我接起来,傅谨言暴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震得我耳朵发麻。
“温言!你人死到哪里去了?!”
“我问你,家里的备用金,那一百万,是不是你拿了?!”
我心头一跳。那是我准备给老张的钱。
“是我拿的。”
“你拿去做什么了?!”傅谨言的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动基金会的钱吗?你是不是想故意让我在倩倩和她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温言,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
“我告诉你,别逼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威胁。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狰狞的表情。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敲门。
紧接着,我听到林倩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谨言哥哥!不好了!警察来了!”
警察?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林倩继续喊道:“他们说……他们说要调查五年前‘海神号’的保险赔偿案!说怀疑我们骗保!”
电话那头,傅谨言的呼吸声猛地一滞。
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他那野兽般压抑着暴怒的嘶吼,从听筒里炸开。
“温言……”
“是你做的,对不对?”
“是你报的警?!”
我握着手机,看着面前脸色煞白的老张,心脏狂跳。
不是我。
我还没出手。
是谁?
傅谨言在电话那头,声音已经不是人的声音,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你、给、我、等、着。”
5
电话被傅谨言狠狠挂断。
茶馆里,老张看着我,眼神从恐惧变成了某种决绝。
“傅太太,是他……是他先不仁的。”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旧录音笔。
“这是当年……我在船上,无意中录下的。”
“我一直不敢拿出来……我怕……”
我接过录音笔,郑重地放进包里。
“你放心,他没有机会再伤害你了。”
警察的突然到访,显然是一场意外,但却成了压垮老张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以为是我做的,以为我已经和他彻底撕破脸,并且掌握了让他万劫不复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