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她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我，只是站在那里，对她回以一个温柔而无辜的微笑。
姐姐，你不是喜欢当焦点吗？
现在，舞台是你的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
4
诗会的结果，是沈昭在万众瞩目之下，以「身体不适」为由，仓皇离席。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成了那日京城最大的笑柄。
人们不再讨论她的才情，转而议论她的「傲慢」与「善妒」——定是嫉妒自己的妹妹先一步念出了她珍藏的诗，才气得当场失态。
而我，沈晚，则成了人们口中那个「谦逊好学、尊崇长姐」的典范。
我没有出一句风头，却赢得了所有的美名。
顾昀章几乎是拖着我离开皇宫的。
一回到侯府，他便将我狠狠地甩在地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暴怒。
「沈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吼道，额上青筋暴起，「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让阿昭多难堪！」
他甚至不再掩饰，直接喊出了「阿昭」这个亲昵的称呼。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冷硬的地面硌得我骨头生疼，但我没有喊一个字。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侯爷，我做错了什么？」我哽咽着问，「我只是想为长姐扬名，我以为……我以为你会为我高兴……」
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受了天大委屈，却还在为别人着想的傻瓜。
顾昀章看着我这张与沈昭有七分相似的脸，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他眼中的怒火，竟有了一丝动摇。
他大概又想起了我「偶尔」流露出的那些「叛逆」与「尖锐」。
一个时而像小白兔，时而像小野猫的女人，远比一个一成不变的女人，更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他张了张嘴，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化为一声烦躁的低喝，「滚出去！」
我「听话」地，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我知道，从今天起，顾昀章的心，乱了。
他不再能简单地将我视为沈昭的「替代品」，因为我身上，开始出现连沈昭都没有的，让他捉摸不透的东西。
而我与沈昭之间，也彻底撕破了脸。
第二天，她派人送来一封信，约我在城外的茶楼见面。
我如约而至。
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卸下了一切伪装，脸上满是怨毒与憎恨。
「沈晚，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开门见山，声音尖利。
我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茶，轻笑一声：「姐姐这话说的，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当我的侯爵夫人。」
「你！」沈昭气得拍案而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你模仿我，抢我的东西，你以为这样顾昀章就会喜欢你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影子！」
「是吗？」我抬起眼，直视着她，「可我怎么觉得，现在是你，越来越像我的影子了呢？」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姐姐，上一世的剧本，我看腻了。这一世，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你猜，如果我把你那些『现代知识』，全都变成我自己的，顾昀章他……还会不会觉得你那么『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