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本王的地盘,就得守本王的规矩。」我打断他,笑容冰冷,「佛子一路风尘仆仆,身上那股香火味,熏得我恶心。先去血池里泡一泡,洗掉那一身虚伪的慈悲,再来与本王说话。」

血池,乃是汇聚了世间所有凶案现场污血怨气而成,是冥界最污秽的地方之一。

别说他一个佛子,就是大罗金仙掉进去,也得被污了仙体。

尘光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周身的佛光剧烈地闪动起来,显然是在极力压制怒火。

「拂衣施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我从王座上起身,一步步踏着虚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的地盘,万鬼叩首;你的佛国,众生跪拜。你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还指望我给你上柱香不成?」

我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那点朱砂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一阵黑烟。

尘光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脸色瞬间苍白。

「你!」他眼中满是震惊。

「在本王面前,收起你那套普度众生的姿态。」我收回手,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要么,自己跳进血池。要么,本王亲手把你按进去。」

「你选一个。」

2.

尘光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向来悲悯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周身的佛光暴涨,试图抵抗我鬼气的侵蚀。

「冥顽不灵!看来贫僧今日,只能先行降魔了!」

他一声低喝,身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金色佛陀虚影,一掌朝我压了下来。

掌风带着梵音,圣洁浩大,仿佛要将整个鬼门关都净化掉。

「降我?」我嗤笑一声,不闪不避。

就在那金色巨掌即将落下的瞬间,我身后的鬼门关上,万千恶鬼的脸孔浮现,齐齐发出震天的咆哮。

无尽的怨气、煞气、死气冲天而起,汇聚成一只漆黑的鬼手,迎着那佛掌撞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金光与黑气交织碰撞,整个冥界都为之震颤。

尘光的金色佛陀虚影寸寸碎裂,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而我,纹丝不动。

「佛子,」我缓步走到他面前,用手帕嫌恶地擦了擦被他佛血溅到的衣角,「你的『魔』,降完了吗?」

尘光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的鬼气……为何能与佛力抗衡?」

「抗衡?」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错了。不是抗衡,是碾压。」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有生灵的地方,就有七情六欲,就有罪恶。只要这世间一日不断绝生灵,本王的鬼气便一日无穷无尽。而你的佛力,靠的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信仰。你说,谁更强?」

尘光的身体僵住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中,佛法无边,至高无上。

我欣赏着他信念崩塌的模样,心情愉悦。

「现在,还要本王亲自动手吗?」

尘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最终,他闭上眼,收敛了所有佛光,一步步,走向了那翻滚着无数残肢断臂的血池。

「扑通」一声。

圣洁的佛子,坠入了世间最污秽的地方。

我转身,回到我的王座,对着一旁已经看呆了的陆之道吩咐:「看好他。什么时候他身上那股味儿散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带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