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推着馄饨车走过时,都要回头确认没人跟踪。
那是我攒了三个月的五万块,念念的手术费。
被我藏着,生怕出意外。
当我推车回到出租屋,房东逼我连夜搬走。
争执间,她儿子就出现了。
为了念念的手术顺利进行。
他们对我施以援手。
这个社会的人有好有坏人,我很幸运遇到了他们......
01
凌晨一点的夜市只剩几盏路灯。
我把最后一个白瓷碗塞进推车下层的铁桶,手指在铁架上蹭出白霜,指缝里的红裂口子又渗了点血。
我低头看了眼,用袖口蹭了蹭,没管 —— 创可贴要省着用,念念的书包里还得放两包,万一她在学校磕着碰着。
从怀里掏出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三层透明膜里是凑了三个月的五万块,每张钞票都被我捋得平平整整,边角却还是磨出了毛边,念念的手术费。
蹲在推车侧面,我掀开底部一块松动的铁板,把一半现金塞进去,再一点点按平,确保铁板盖回去后,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痕迹。
剩下的钱我转进银行卡,把卡片塞进秋衣内袋,贴身贴着胸口。
收拾好推车,我裹紧身上白的棉袄,棉袄领口的绒毛早就磨秃,冷风顺着缝隙往里钻。
推着车往城郊老房走,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每走一段,我都要回头望一眼,生怕身后有人跟着 —— 这钱是念念的命,我不能有半点差池。
快到出租屋那条窄巷时,我看见赵婶举着张纸站在门口。
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银行卡,脚步慢了半拍。
赵婶看见我,立刻迎上来,手里的纸 “啪” 地拍在我胳膊上,力道重得让我胳膊发麻:“林穗,你可算回来了!二楼租客过敏住院了,医生说跟你那馄饨摊的油烟有关,你今天必须搬走!”
我低头看那张 “投诉单”,纸上 “过敏” 俩字写得歪歪扭扭,连个医院公章都没有。
我刚想指出来,赵婶伸手推了我一把,推车晃了晃,底部铁板下的现金好像滑了一下,我赶紧扶住车柄:“赵婶,念念三天后就要手术,现在搬去哪儿啊?宽限我几天行不行?我找到地方就立刻走。”
“宽限?” 赵婶冷笑一声,伸手戳了戳我的胸口,“你拿病秧子装可怜给谁看?那租客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不搬走,人家家属过来闹,我这房子还租不租了?”
争执间,一个穿阔腿裤的男人从楼道里走出来,裤脚沾着点灰尘,喊了声 “妈”。
我抬头看清脸,手里的推车柄 “哐当” 撞在墙上—— 是周明,去年骗了我三万货款的男人。
当时他说能拿到便宜的馄饨皮,我把攒了半个月的货款给他,结果他拿着钱消失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02
我的手还僵在车柄上。
周明搓着手走过来,手指上还沾着点烟渍,脸上堆着假笑:“林穗姐,这么晚了还跟我妈吵什么?有话好好说啊,大冷天的,别冻着。”
“好好说?”
我气得声音发颤,伸手想抓周明的胳膊,却只碰到他的袖口,“去年你说帮我进馄饨皮,拿了我三万块就消失,现在还有脸出来?那钱是我准备给念念买营养品的,你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