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单胎也就罢了，可她是双生女胎啊！她那个妹妹在杀手堆里还不知道死活呢！我当初就想摔死她们，也就是你妇人多作怪，硬是要保全二人，我才能出此下策！」
被父亲教训了一顿的母亲，再也没了辩驳的话。
只剩下一句：「知道了。」
于是，年幼的我突然就知道了烦恼是什么？
原来所谓光鲜亮丽的圣女，只是被献祭的无用木偶。
原来我还有个妹妹。
趁着无人，我又悄悄爬出了母亲的寝殿。
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
只不过那日，我偷了套侍女的衣裳，戴了个面具去了禁地。
禁地在后山，里面全是父亲养的杀手，基本不会有前山的人过去。
杀手堆里突然出现一个孩子。
我瞬间被围住，周围全是不加收敛的杀意。
「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跟我一样的小女孩。」
无人回答我，纷纷离去，不再管我这小屁孩的请求。
待人离开之后，角落破败房屋的妇人唤了我一声：
「你是来找小落的吗？」
想着杀手堆里应该没有几个孩子，我只能同她去碰碰运气。
「是。」
妇人眼睛看不见，勉勉强强拉着我进了屋子。
屋子肮脏，还带着说不清的腐朽气味。
唯一的生气便是躺在榻上艰难呼吸的人。
她跟我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那刻我确信她就是我的妹妹！
「她怎么了？」
「有些着凉，睡一觉就好了。」
妇人的声音没有一丝焦急，听起来不像在说谎。
但床上的小落显然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健康。
瘦瘦的，跟个骨头架子没什么区别。
因为高烧，她的脸上还带着无意识的狰狞痛楚。
妇人全然不知，还在磕磕绊绊地给我倒水。
「小落平时就想往前山跑，有朋友能来找她玩，她肯定是很开心的。」
「她烧得有些厉害，我想带她去前山养几天。」
无人敢忤逆，我的话一向直来直去。
面对妇人的迟疑，我直接丢下能让她失衡的选择：
「小落看起来不太好，要是你不让她跟我走，说不定这几天就死了。」
于是，我如愿把小落装在乾坤袋里，带着走了。
离开之前，我承诺妇人，一定会把女儿还给她。
其实，一个普通的着凉而已，我随便喂颗药便能痊愈。
但我当初孩子心性重，想多接触接触我这个妹妹。
所以，当小落在我的榻上醒来时。
她看着我的脸，只剩下了震惊。
「你是谁？」
「我是云鹞，也是你的姐姐。」
我花了半个时辰才让她相信自己的身世。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圣女？而我只是后山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孤儿？」
她没有如我想的一般抱着我痛哭。
对我说出的话只有指责。
回归平静之后，她绑住了我，穿着我的衣服走进了那扇不为她打开的门。
「姐姐，以后我就是云鹞，是凤山的圣女！」
3
我没阻止，任由她出了那扇门。
其实我有些期待，期待摆脱这重身份，做一个随心所欲之人。
不过，圣女不是那么好取代的。
一炷香之后，小落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