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
他望向坡顶，那里雪尘滚滚，赫连雪刃的弯刀已映出月光。
“要么一起活，”
“要么一起疯。”
雪落无声，杀机却如火。
苏惊鹊深吸一口气，手套戴上，刀片在酒精棉上擦出寒星。
“第一刀，清创。”
“第二刀，放毒。”
“第三刀——”
她抬眼，眸中寒光比刀更亮。
“还你清醒。”
第四章 雪鹰·兵符（上）
雪原，夜沉如铁。
十分钟，被风雪撕成碎片，又被心跳一片片缝合。
第一刀——
苏惊鹊沿焦黑边缘划开皮肤，刀锋贴着毒血上游，利落挑出焦糊组织。
没有电凝，她撒下止血粉，用镊子夹住出血点，线结打在肉眼看不清的深处。
萧无咎一声未吭，指节却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
第二刀——
“啪”一声轻响，毒血喷出寸许，溅在雪地上，立刻蚀出蜂窝小孔。
苏惊鹊俯身，用自制简易吸引器——竹筒+气囊——一口口吸出残余黑血，吐进雪里，瞬间融化成腥红洼洞。
第三刀——
她取出最后一只真空血清瓶，掰开，一次性全推入他静脉。
“二巯丙磺钠+抗蛇毒血清，双倍剂量，可能会过敏。”
“死不了。”男人嗓音嘶哑，却带着笑，“本王还要留命，陪你回苏家算账。”
雪坡顶端，火光已逼近三十丈。
赫连雪刃的声音随风卷下，像刀背拍铁——
“瑨王殿下，雪鹰卫箭阵已布，再逃，便是乱箭分尸。”
苏惊鹊打结的手一顿，抬眸。
萧无咎握住她腕子，指腹冰凉，却稳得像铁。
“还有两分钟。”
“够了。”
她剪断线头，撒上消炎粉，用医用胶带固定纱布，一气呵成。
“好了。”
男人活动右臂，血循恢复，指尖由紫转红。
“十分钟，”他低笑，“本王欠你一条命。”
“先欠着，利息晚点收。”
苏惊鹊收刀起身，目光掠过冰河对岸——
那里，雪幕尽头，一条黑线悄然蠕动。
“那是……”
“雪鹰骑。”萧无咎眯眼，声音低冷，“赫连的雪底伏兵，专等重伤的我。”
“人数？”
“三百。”
苏惊鹊在心里迅速换算：手术空间电量0，无人机毁，血清见底，冷兵器二对三百——
胜率：0。
“看来只能赌大的。”
她忽然伸手，探进他中衣内袋，指尖碰到一块冰凉金属。
“兵符？”
萧无咎眸色微暗，却没阻止。
雪鹰兵符，一半虎形，一半鹰翅，合则调三十万北境铁骑。
“你要用它？”
“不，我要——毁了它。”
苏惊鹊抬眼，眸中映出远处火光，像两簇冷焰。
“赫连雪刃要的是‘清君侧’，名不正则言不顺；兵符若碎，雪鹰骑便师出无名。”
“代价是，”男人声音低哑，“你我再无援军。”
“援军？”
苏惊鹊嗤笑，手术刀在指间转出银花。
“我的援军，从来只有这一把刀。”
雪坡，火圈合拢。
赫连雪刃策马而出，弯刀斜指，刀背悬月。
“瑨王，交兵符，我留你全尸。”
萧无咎抬手，兵符在掌心映出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