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旧秩序对新玩家最经典的绞杀战术。如果换做别人，可能早就崩盘了。
但我不在乎。因为我的根，不在写字楼里，不在银行账户里，而在那一个个超市的货架之间。只要那些争吵还在继续，我的帝国，就永远有新的养分。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在外边喝酒？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非得在外面吵给别人看？”
“回家？回家跟你那个只会念叨‘为你好’的妈吵吗？我受够了！我真希望能有个地方，能让我俩关上门，安安静生把所有事都吵明白了！”
——好。我的第三个项目，“清醒空间”诞生了。一个按小时收费的私密空间连锁品牌。里面没有床，只有两张舒服的沙发，一个吧台，以及专业录音棚级别的隔音。你可以和你的伴侣，在这里把所有积怨，用任何音量，吼出来，而不用担心被任何人听见。它成了城市白领的“情绪泄洪阀”，火爆程度超乎想象。
“你给狗买的这个球，它自己五分钟就咬烂了！你能不能用点心？”
“我怎么知道它牙这么厉害！市面上不都长这样吗？”
——OK。我的第四个项目，“它”牌宠物用品上线。我找到材料学的专家，用一种近乎军用级别的防撕裂材料，制作所有的宠物玩具。主打的广告语就一句：“如果你的爱宠能在一周内咬坏它，我们双倍赔偿。”结果，退货率不到千分之一。
我的商业版图，在魏天华的围剿中，以一种更诡异、更刁钻的角度，疯狂扩张。我像一个打游击的幽灵，他所有的正面炮火，都打在了空处。而我每一次从阴影中的出击，都精准地刺在他帝国的软肋上。
他越是愤怒，就越是看不懂我的打法。他无法理解，这个时代商业战争的逻辑，已经变了。不再是大鱼吃小鱼，而是快鱼吃慢鱼，是……懂“噪声”的，吃不懂的。
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我知道，魏天华这种人，当常规手段失效时，他一定会选择更极端，更没有底线的玩法。
而他的下一个目标，我已经猜到了。
那条旧巷，和巷子里那盏昏黄的灯笼。
7
魏天华的“宏图地产”，终于将推土机开到了旧巷的入口。一张巨大的规划图，像一纸死刑判决书，贴在了巷口的墙壁上。这里，要被建成一座名为“天玺中心”的商业综合体。效果图上，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和我记忆里那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巷子，没有半分关系。
兰婆的面馆，就在这片“宏图”的正中央。
街坊邻居们都收到了拆迁通知，一笔在他们看来是天文数字的补偿款。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接受，他们渴望离开这片破旧的，被时代抛弃的角落。只有兰婆，迟迟没有签字。
“这是你兰公公留下的根，不能丢。”她对我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固执。
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和商业利益毫无关系的目标，决定和魏天华正面开战。我成立了一个专项基金，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和“宏图地产”打起了拆迁官司。我甚至利用舆论，将这次拆迁，包装成一个“资本碾压平民，城市记忆消亡”的公共事件。
我的朋友，那个被我从黄牛手里“解救”过的明星周凛，也站出来为老街发声。一时间，魏天华和他的“宏图地产”，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