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又一次在深夜惊醒。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屋外的动静。老旧的木地板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那是继父起夜的习惯。她的心跳如擂鼓,双手紧紧攥着被单,直到听见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又打开,然后是主卧室门合上的声音,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道细微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辨。
三年了。自从妈妈带着她和妹妹改嫁到这个家,已经三年了。
林晚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走到窗边。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朦胧的影子。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她需要睡眠,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期中考试。但恐惧像一根细绳,勒得她喘不过气。
“姐,”下铺传来妹妹林晓梦呓般的声音,“你又不睡吗?”
林晚转过身,看着妹妹在黑暗中隐约的轮廓。“就睡了。”她轻声回答。
林晓从被窝里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林晚握住那只手,冰凉与冰凉相触。
“他又起来了,”林晓低声说,“我听见了。”
“只是去厕所。”林晚说,不知是在安慰妹妹还是自己。
林晓没再说话,但她的手紧紧攥着林晚的手指,仿佛一松开就会沉入海底。
两姐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直到林晚轻轻抽回手,帮妹妹掖好被角。
“睡吧,”她说,“明天我给你做煎蛋。”
林晓点点头,翻了个身。
林晚回到上铺,睁着眼睛等待黎明。她记得搬家那天,妈妈脸上久违的笑容。那是父亲病逝后,妈妈第一次笑得那么轻松。王建军——继父,看上去老实巴交,是个普通的工厂会计,有一套不大但足够四人居住的房子。
“我们会有一个新开始,”妈妈那时说,一手搂着一个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起初,王建军的确对她们不错。他会给她们买新衣服,关心她们的学习,甚至在林晚生日时送了她一个mp3。妈妈脸上的愁容渐渐消散,这个家似乎真的在向着幸福迈进。
直到那个夏夜。
林晚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停止回忆。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法阻挡。
那是搬来三个月后的一个闷热夜晚。林晚被一阵轻微的触摸惊醒。一只粗糙的手正隔着睡衣在她身上游走。她刚要尖叫,一只更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王建军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会吵醒你妈妈和妹妹。她们睡得正香呢。”
林晚僵住了。黑暗中,她只能看见继父模糊的轮廓和镜片后那双反射着微光的眼睛。
“好孩子,”王建军的手继续动作,“只要你听话,你妈妈和妹妹就会一直这么平安快乐。你不会想破坏你妈妈的幸福,对吧?”
泪水从林晚眼角滑落,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那一晚似乎永无止境。当王建军终于离开房间,林晚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对着马桶干呕不止。她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下唇上深深的牙痕还在渗血。
从那以后,这样的夜晚成了常态。有时一周一次,有时两三次。王建军总是选择妈妈熟睡的深夜,悄无声息地潜入她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