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试过锁门,但王建军第二天就以“安全原因”拆掉了内锁。“万一着火怎么办?”他当着妈妈的面说,“我得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妈妈还感动地看了他一眼。
林晓很快也遭遇了同样的噩梦。那天晚上,林晚听见下铺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她探出头,正好对上妹妹泪眼朦胧的双眼。那一刻,她明白自己没能保护好唯一的妹妹。
“他说如果我们告诉任何人,他就会离开妈妈,让妈妈再次心碎。”林晓蜷缩在姐姐床上,声音颤抖,“他还说没人会相信我们,大家都会觉得是我们在勾引他。”
林晚紧紧抱住妹妹,两人哭作一团。从那以后,她们达成了一种默契:每当继父进入房间,睡在下铺的林晓就会悄悄爬到上铺,和姐姐挤在一起。两人紧紧相拥,各自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丝声音溢出。
咬唇成了她们共同的秘密语言,是忍耐,是无声的尖叫,是活下去的方式。
天终于亮了。林晚起身,穿上校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中的少女有一张清秀但过分苍白的脸,眼睛下方是挥之不去的黑眼圈。她小心地用发夹将左侧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耳朵——那是她对自己做的一件小事,一个小小的反抗。
厨房里,妈妈正在准备早餐。看见林晚,她笑了笑:“今天起得真早。”
林晚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晓晓想吃煎蛋。”
王建军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一副慈父模样。“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他问,声音温和。
林晚避开他的目光。“还好。”
“小晚最近太用功了,脸色都不好了。”王建军对妈妈说,“要不要带她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
妈妈关切地看向林晚:“是啊,你最近确实瘦了不少。”
林晚转身面对炉灶,不让她们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我没事。”
这种虚伪的关心让她恶心。在妈妈面前,王建军永远是那个体贴的丈夫和负责的继父;只有她和妹妹知道,那张和善面具下隐藏着怎样的恶魔。
早餐桌上,林晓低着头默默吃饭。当王建军的手“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肩膀时,林晚看见妹妹猛地抖了一下,勺子掉在地上。
“紧张什么?”王建军笑着捡起勺子,“是不是考试太紧张了?”
林晓点点头,不敢看他。
林晚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妹妹的脚,这是她们之间表示“我在”的小信号。
去学校的路上,林晓突然问:“姐,我们能不能告诉谁?”
“告诉谁?”林晚反问,“妈妈会相信我们吗?即使她相信,她能承受这个真相吗?”
她们都记得妈妈在爸爸去世后那段时间的崩溃。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差点丢了工作。是王建军的出现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受不了了,姐。昨晚他...”
林晚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妹妹。“看着我,晓晓。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我保证。但必须是我们都能安全脱身的办法。”
林晓扑进姐姐怀里。“我想爸爸。”
林晚抱紧妹妹,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她也想爸爸,想那个会把她扛在肩头,会给她读睡前故事,会因为她一点点小伤口就紧张得不行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