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爸爸还在，该多好。
那天下午放学后，林晚没有直接回家。她告诉妈妈要去图书馆学习，实际上却来到了城西的一家网吧。她用省下的午饭钱开了台电脑，开始搜索相关信息。
“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如何取证”
“继父猥亵继女法律后果”
“报案需要什么证据”
一条条搜索结果让她心跳加速。她了解到，这类案件最难的就是证据。而且她们已经年满十四周岁，在法律上处于一个尴尬的年龄段。
更让她心惊的是，很多案例中，受害者在报案后反而面临更大的压力和二次伤害。
“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林晚想象着警察、老师、甚至亲戚们可能提出的问题，感到一阵窒息。
回家的路上，她经过一家药店，突然想起什么，走进去买了一支口红。
当晚，她站在浴室镜子前，涂上了那支深红色的口红。镜中的自己似乎突然成熟了好几岁，苍白的脸被那一抹红色衬托得有了生气。
“你在干什么？”妈妈出现在门口，皱眉看着她的口红。
林晚平静地转过身。“同学的生日礼物，试试颜色。”
“学生涂什么口红，”妈妈摇头，“快去洗掉，不像话。”
林晚听话地擦掉口红，但心中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这是我的身体，我的嘴唇，我的选择。
周末，王建军宣布要带全家去郊游。“春天了，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说，一边给妈妈夹菜，“你最近工作太辛苦，该放松一下。”
妈妈感动地笑了：“你总是为我们着想。”
林晚和林晓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知道，这种“家庭活动”往往是王建军用来维持好丈夫好父亲形象的方式，同时也是一种控制——将全家牢牢绑在一起，让她们更难开口。
郊游地点是城郊的一个森林公园。春风和煦，桃花盛开，游人如织。王建军忙着拍照，不时招呼路人帮他们拍全家福。在旁人眼中，这无疑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笑一个，小晚，”王建军在拍照时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她的脖颈，“别老是板着脸。”
林晚强迫自己微笑，心里却在尖叫。
午餐时间，王建军开了啤酒，喝得满面红光。妈妈也少有的喝了一杯，脸上泛起红晕。
“我去那边走走。”林晚起身离开。
她沿着一条小径走到一片僻静的竹林，靠在一棵竹子上，深深呼吸。这里的空气清新凉爽，与野餐区域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姐。”林晓跟了过来，脸上有泪痕。
“怎么了？”林晚问，虽然她已猜到答案。
“刚才你去卫生间的时候，他...他摸了我的腿，”林晓哽咽着，“就在妈妈旁边，妈妈在收拾东西，没看见。”
林晚把妹妹拉进怀里。“再坚持一下，我快找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林晓抬起头，眼中闪着希望。
林晚犹豫了一下。她还不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但看着妹妹绝望的眼神，她决定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