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型疑云
我叫陈默,今年三十五岁,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老板。在外人眼里,我无疑是成功的,有娇妻爱子,有车有房,生活安稳幸福。
妻子林薇,比我小两岁,是旁人眼中的贤妻良母。温柔,体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父母也孝顺有加。我们结婚十一年,几乎没红过脸。
儿子陈子睿,刚满十岁,聪明伶俐,成绩优异,是我最大的骄傲。为了他,我可以加班到深夜,可以陪笑脸应酬难缠的客户,只为了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
我从未想过,这看似完美的一切,会在一张薄薄的化验单面前,轰然崩塌,碎得如此彻底,如此讽刺。
事情起源于子睿学校组织的一次常规体检。体检报告发下来,我随手翻看,各项指标都正常,直到目光落在血型那一栏——AB型。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
我是O型血,林薇是A型血。这是婚前体检时就清楚的。基本的遗传学知识告诉我,O型和A型的父母,怎么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手里的体检报告瞬间变得滚烫。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我喃喃自语,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是医院弄混了样本?也许是打印错误?
我强作镇定,把报告塞进文件夹最底层,不想让林薇看出异样。那天晚上,我借口公司有事,一个人开车去了江边。
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却无法让我清醒。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闪过脑海。林薇的温柔,子睿依赖地喊我“爸爸”的样子……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不,我不能仅凭一张体检单就下定论。我需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潜伏的猎豹,表面上一切如常,对林薇和子睿甚至比平时更体贴,内心却备受煎熬。我偷偷收集了子睿掉落在梳子上的头发,小心地用纸巾包好。同时,我也费尽心思拿到了林薇的头发——借口帮她清理外套上沾的毛絮。
去做亲子鉴定,我需要知道真相。但我没有选择本地那些知名的机构,而是特意开车去了邻市一家权威但相对低调的鉴定中心。我害怕,害怕万一……万一结果如我所料,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
递交样本的那一刻,我的手是抖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告知,加急最快三天出结果。
那三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七十二小时。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看着身边熟睡的林薇,她呼吸均匀,面容安详,依旧是我爱了十年的那个女人的模样。可此刻,我却感觉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又像是吞下了一只活苍蝇,恶心,却吐不出来。
第十年的结婚纪念日,就在这种焦灼的等待中到来了。林薇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子睿送上了他亲手画的我们一家三口的画像。
“老公,谢谢你这么多年为这个家的付出。”林薇举杯,眼波温柔,笑容甜美,“希望我们还有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一毫的虚伪和不安,但没有,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