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她碰杯。红酒入喉，却苦涩难当。这一刻，我无比希望是那家体检机构犯了错，希望鉴定结果能还她一个“清白”。
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鉴定中心的电话，通知我可以取报告了。开车前往邻市的路上，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如擂鼓。
在接待室，我几乎是抢过了那个密封的牛皮纸袋。深吸一口气，撕开封条，目光直接跳过前面复杂的说明，定格在最后那行结论上：
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林薇是陈子睿的生物学母亲；排除陈默是陈子睿的生物学父亲。
短短两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进了我的灵魂深处。
支持林薇是生物学母亲……
排除陈默是生物学父亲……
世界安静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纸页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我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竟然真的不是我的种！
愤怒、屈辱、背叛、荒谬……种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喷发。我想嘶吼，想砸东西，想立刻冲回家，掐着林薇的脖子问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但最终，我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让我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不能冲动。现在撕破脸，除了发泄情绪，我什么都得不到。十年，我付出了感情、金钱、心血，换来的是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和一个野种。这个亏，我不能就这么吃了。
我要报复。不仅仅是对林薇，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男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身败名裂的代价。
我把鉴定报告仔细收好，脸上恢复了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是即将燎原的怒火和精心算计的冷冽。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这座城市依旧繁华，但在我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
到家时，林薇正辅导子睿做作业，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一副温馨家庭的景象。
“爸爸回来啦！”子睿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若是以前，我会弯腰把他抱起来，用胡茬蹭他的小脸。但此刻，我只是僵硬地摸了摸他的头，嗯了一声。
林薇走过来，接过我的公文包，柔声说：“累了吧？洗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我亲吻过无数遍的脸，现在只觉得无比陌生，甚至……肮脏。
“好。”我听到自己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回答。
我养了十年的儿子，是别人的种。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心头。
好戏，才刚刚开始。林薇，还有那个我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顾家爱妻的好男人陈默。我是从地狱爬回来，要向你们索债的复仇者。
第二章：蛛丝马迹
确认了真相的那个夜晚，我几乎一夜未眠。林薇在我身边睡得香甜，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笑容曾经是我奋斗的动力，如今却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不能打草惊蛇。十年的欺骗，说明林薇和她背后的那个男人绝非善类，他们必然有完善的隐瞒机制和心理素质。愤怒只会让我失去判断力，落入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