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我不敢，太高了！”
“踩着我的肩膀，别往下看！”
罗夕蹲下身，用肩膀将向南顶上粗壮的树干，自己则像只灵巧的猴子，三两下就窜了上去。
“是不是很简单？”
向南点点头。
“在这等我，别往下看！”
罗夕很快爬到鸟窝边，赶走护崽的喜鹊，伸手掏出了鸟蛋。
“接着！”
她丢下一个，向南稳稳接住。再丢一个，向南没接住，蛋“啪”地碎在青石板上，溅开一摊蛋液。向南一低头，看见离地的高度，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我害怕！”
“别哭！让你妈知道了，她就不让我跟你玩了！”
“这里太高了，我害怕……”
“别怕，我下来了。”
罗夕从高处快速下撤，在离向南不远的地方纵身一跳，不料毛衣后背被一根枯枝勾住，整个人悬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完啦完啦，下不去了！”
罗夕一脸震惊的样子，瞬间让向南破涕为笑。而向南鼻涕还挂在脸上就笑出声的傻样，也逗得罗夕在空中荡起了秋千。
3
十四岁的罗夕依然是寸头，但牙套已经摘掉，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向南，向南！”刚放学，罗夕就背着书包风风火火地冲出校门，一边喊一边飞奔。
向南停下脚步等她。
罗夕跑到跟前，熟稔地用胳膊夹住向南的脖子。
“走，看电影去！”
“不去，没钱。”
“我请你，不要钱！”
“不去，我要回家写作业！”
罗夕二话不说，抢过向南的书包，掏出作业本就扔进了路边的小河里。
“你……”
“现在，你没作业了。晚上我叫你。”
电影并非在影院，而是在镇上的文化中心。每周五，这里都会放映电影。那天晚上放的是《蜘蛛侠》。观影时，罗夕激动得又拍手又叫好，引来了后排观众的不满。
“哪来的野小子！不看就滚出去！”
“说谁是野小子呢？”
“说的就是你！”
“老娘是你奶奶！”
向南拼命拉扯罗夕的衣角。“别拉我，我还没骂完呢！”
“散场之后你给我等着！”对方撂下狠话。
电影散场，三个初三的学生果然将他们堵在了巷子口。
“你就是初一那个假小子？”
“是我，想怎么样？”
“今天我们就替你爸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你们人多，但我们不怕。”向南挺身而出，拦在罗夕前面。
“四眼田鸡，滚开！”
向南冷静地说：“擒贼先擒王。我们只要盯着你一个人打，就算你们有三个人，你也占不到便宜。”
“就你话多！”为首的黄毛一脚踹在向南肚子上。
眼看他被打，罗夕的火“噌”地就上来了。她飞起一脚正中黄毛的要害，趁他捂着裆部弓下身的瞬间，又一拳捣在他的面门，鼻血立刻飙了出来。
“向南！快跑！”
“别让他们跑了！”
向南撒腿飞奔，一口气跑回家门口，才发现罗夕没有跟上来。
第二天，看到罗夕脸上的淤青，向南才知道，她为了掩护自己，一个人死死拖住了那三个人。
“对不起，我不该自己先跑的。”
“你不跑，我既要打架，还要分心保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