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佳从噩梦中惊醒，枕边还放着刚签好的结婚协议。
她梦见自己为得到祁屿不择手段，最终惨死。
而现实是，她确实用手段成了祁太太。
“离婚吧，”她颤抖着将协议推给他，“我放过你。”
祁屿冷笑：“耍尽花样嫁进来，现在又玩什么把戏？”
可当真到了民政局，他却撕了协议将她拽回家。
“想离？除非我死。”
她不懂，明明他眼里全是厌恶，为何不肯放她自由。
直到那天，她发现了他保险箱里藏了十年的照片——
那张她十六岁偷拍他的旧照，早已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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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沈佳佳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瞳孔在黑暗中涣散又艰难地聚焦。梦里那种被车轮碾过骨头、生命一点点流逝的剧痛和冰冷，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即使醒来，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旁边。
触手一片冰凉空荡。
也是，祁屿怎么会愿意和她同床共枕。即便昨天，他们刚刚在那份由沈家主导、利益交换意味浓厚的结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法律上成为了夫妻。
噩梦的细节疯狂涌入脑海——她是如何疯魔了一样痴缠祁屿，用尽卑劣手段打压他的青梅墨青青，设计、构陷、甚至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最终，在一个雨夜，她被祁屿亲手送入绝境，像一块破布般被丢弃，惨死街头。
沈佳佳打了个寒噤，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姣好的脸，只是此刻血色尽失，眼底满是惊惧未定。
不是梦。
或者说，那个凄惨的结局是预知的梦，而此刻，她正身处梦魇开始的节点——她确实利用了沈家对祁屿的恩情和商业上的压力，逼他娶了她。婚礼仓促简单，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戒指。
想到祁屿那双总是蕴着寒霜和讥诮的眼睛，想到他对墨青青下意识的维护和温柔，再对比梦里自己最终的下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她不能让自己落到那个地步！
几乎是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卧室门被从外面推开。
祁屿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他大概是回来取文件，看见她衣衫不整、失魂落魄地站在镜子前，眉头不耐地蹙起，眼神扫过，不带丝毫温度，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家具。
“收拾好自己，像什么样子。”他声音冷淡，径直走向衣帽间。
在他经过身边的刹那，沈佳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如同躲避瘟疫。
祁屿脚步顿住，侧头看她，眸色更深，带着审视。
沈佳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身体的颤抖，转身从枕头底下抽出那份她凌晨时分就找出来、已经攥得有些发皱的结婚协议。纸张的边缘，甚至带了点潮湿的汗意。
“祁屿，”她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异常干涩，“我们……离婚吧。”
她将协议递到他面前，手指不稳，纸张簌簌作响。
祁屿的目光落在协议上“离婚”那两个加粗的黑体字上，像是看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