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佳,”他念她的名字,都带着一种轻蔑的齿冷,“耍尽花样,用尽手段,逼我签下这份结婚协议,这才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现在,又玩什么以退为进的新把戏?”
他靠得太近,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原本该是令人心动的味道,此刻却只让沈佳佳想起梦里他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冰冷,厌恶,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不是把戏!”她猛地抬头,眼底因为恐惧和急于辩解而泛起水光,“我是认真的!祁屿,我错了,我不该逼你娶我……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祁屿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话,低笑出声,可那笑声里淬满了寒冰,“沈大小姐,这场婚姻是你沈家强买强卖,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痛得瞬间白了脸,“游戏开始了,喊停的权利,不在你。”
他甩开她,仿佛触碰了什么脏东西,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指。
“我没时间陪你演这种无聊的闹剧。晚上祁家老宅家宴,准时到,别给我丢人。”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拿起文件,转身离开。
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他冰冷的气息,也仿佛隔绝了沈佳佳最后一点奢望。
他不信。
他根本不信她是真的想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沈佳佳开始了她单方面的“冷处理”和“离婚攻坚战”。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找话题试图接近他,不再关心他的起居饮食,不再因为他的晚归而亮着灯等待。
她搬到了离主卧最远的客房,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在祁屿面前,她变得沉默,甚至可以说是冷言冷语。
如果他回来,她会立刻找借口避开共处一室。如果他开口和她说话,她的回答绝不会超过三个字,且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沈佳佳,你非要这样阴阳怪气?”一次早餐桌上,看着她如同嚼蜡般吃着吐司,眼神放空,仿佛他是不存在的空气,祁屿终于忍不住摔了手中的财经报纸。
沈佳佳抬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在吃饭。”
言下之意,并没招惹你。
祁屿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豁然起身,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抓起西装外套,大步离开。
沈佳佳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一片麻木的冰凉。看,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被她“惹怒”,他的情绪,永远只会因她而变得糟糕。这和梦里他面对墨青青时的耐心温柔,判若两人。
她必须离开。
转机出现在一次商业酒会上。
沈佳佳作为祁屿名义上的妻子,不得不陪同出席。她穿着精致的礼服,挽着祁屿的手臂,脸上挂着标准而疏离的微笑,内心却只想这场虚伪的应酬尽快结束。
中途,她觉得有些气闷,想到露台透透气。刚走近,却听到了一段熟悉的对话声。
是祁屿和墨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