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哥，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和佳佳僵持下去吗？我看得出来，她最近好像很不开心。”墨青青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祁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自找的。”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祁氏现在不是已经拿到那个项目了吗？沈家那边……”墨青青欲言又止。
“青青，你不用替她说话。”祁屿打断她，语气似乎缓和了些，“我心里有数。”
“我只是心疼你……”墨青青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哽咽，“要和自己不爱的女人捆绑在一起……屿哥哥，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因为家里的原因离开，我们是不是……”
后面的话，沈佳佳没有再听下去。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原来如此。
不是因为她的纠缠让他厌烦，而是因为，他的心里早就住着别人。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所有的“心里有数”，都是留给墨青青的。
而她沈佳佳，不过是他利益权衡下，一个暂时无法摆脱的、令他厌恶的绊脚石，一个拆散了他和心上人的罪魁祸首。
梦里他为了墨青青对她赶尽杀绝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露台，回到喧嚣的宴会厅，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实。
那晚之后，沈佳佳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再提离婚，只是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开始积极地寻找离婚后安身立命的途径。她大学学的是设计，虽然荒废了一段时间，但底子还在。她联系了以前的同学和老师，悄悄准备作品集，试图找一份工作，为离开后的生活做准备。
这一切，她自认做得隐秘。
然而，一天晚上，祁屿带着一身酒气，踹开了客房的门。
他手里捏着几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面是她和一位大学师兄（如今是一家设计工作室合伙人）的邮件往来记录，内容是关于工作推荐的。
“沈佳佳！”他将那几张纸狠狠摔在她脸上，纸张的边缘刮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下家？嗯？我还没死呢！”
他眼底猩红，怒火滔天，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沈佳佳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看着上面那些被刻意圈出来、暗示暧昧的词语（显然是有人故意引导），连辩解都觉得无力。
她抬起头，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累到连一丝情绪都提不起来。
“祁屿，”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离婚吧。只要你点头，我净身出户，沈家那边，我去说。你可以和你心爱的墨青青，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祁屿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刺中了最隐秘的痛处。他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沈佳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是我想，是这本就是事实。纠缠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丈夫，我累了，也……知道怕了。”
